緊鑼密鼓(1 / 3)

緊鑼密鼓

薔薇隻見一件東西在眼前一晃而過,下意識的伸手將它抓在手裏,韓書儀並不逗弄薔薇,見到她接在手中,立時就鬆開了手。

薔薇將那件東西放在手中仔細觀看,隻見是一塊三寸來長,造型精美的物件,但要說什麼用,卻又說不出來。

那物件頭部近似圓形,周圍是不規則的鋸齒狀,長長短短,錯落層次排成幾層,仿佛星星光芒,尾部則做成優美的弧狀流線,仿佛彗星的尾翼。

這件東西……

仿佛在哪裏見過……

是……

薔薇的眼睛猛的張大,她想起來了,是在冠軍堡那尊慕容垂雕像批風的領扣上!

那個凹下去的痕跡,跟眼前這個物件一模一樣!

“這是……”

薔薇猛的抬起頭,不可置信的望向韓書儀,幾乎不敢開口說出這件東西的名字。

韓書儀看到薔薇的這種表情,反而有些尷尬,他輕咳了一聲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個,是贗品。我聽你上次問的很急,就想說先找個記得這件東西樣子師傅做一個給你,也好有個安慰。”

薔薇一顆因為激動而幾乎快要震破胸腔的心倏然停跳一下,然後重重的落了下去。

她合上手掌,將這個仿製的慕容家徽用力的握入手心,任憑周圍尖利的星芒刺進自己的手掌,用疼痛來緩解自己失望的心,然後抬起頭淺笑著說道:“真的謝謝你。”

韓書儀知道自己怕是好心又辦了件錯 事,有些無奈的苦笑一下,輕聲說道:“如果拿著鬧心,便扔了吧。”

“不。”薔薇堅定的搖搖頭:“這是慕容家的標誌,如果沒有真的,有一個仿製的,也好。”

將家徽緩緩貼近胸膛,薔薇輕聲說道:“有了這個,會讓我,安心。”

陽光緩緩灑入室內,看著薔薇緊緊將家徽貼在胸膛上的樣子,韓書儀神情微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然而最終,他卻是什麼也沒有說,緩緩退了出去。

……

“表哥,你不要趕人家走嘛,我保證以後都聽你的話,再也不隨便給你惹麻煩了。”

傅雪嬌哭哭啼啼的一路直奔入流光的書房,還沒說話,己是伏在他的桌案前痛哭起來。

把薔薇的真實身份公之於眾,又將她送入大理寺之後,她本以為在這靖王府中再也不會有人能跟她一爭長短,可誰知道流光一從大理寺回來,二話不說就命人去郡王府通知,說郡主想要回去了,讓他們來接。

這種事情,讓她怎麼甘心?也不顧額頭上還傷著,爬起來就要來見流光,卻又被侍衛攔的死死,怎麼也不見不到。

借口天晚死活又賴了一夜,一大早,瞅著個空子,就拚命的撲到流光書房裏來,不死心的想要再做最後的努力。

不管怎麼說,住在靖王府裏,總是能與流光多見些麵,若是走了,怕是流光以後就再也不肯見她。

思及此處,心下不由怨念 又起,那個薔薇究竟是什麼人?憑什麼就能讓流光對她如此念念不忘?

正在書案後處理事情的流光抬眼看了一下傅雪嬌,忽然對著門外叫道:“今天是誰當值?”

兩個侍衛閃身而入,有些尷尬的看著半跪在地上的傅雪嬌,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

流光低下頭又去看手中的文件,隻聲音冷冷的道:“行令不力,自己去刑房領二十責杖!”

“是!”兩個侍衛自知自己沒有攔住傅雪嬌,的確有錯在身,也不遲疑,接了令就要往外走。

“慢著!”流光又叫。

兩人應聲站住,看向流光。

流光伸手一指傅雪嬌:“把安平郡主請出去,靖王府屋小地薄,經不住郡主的大駕,以後都不要再請郡主來了。”

“是!”黑衣黑甲的侍衛答的極是響亮。昨日的事情他們也俱都看的分明,且不說薔薇是否真的如傅雪嬌所說是慕容家的子嗣,隻那份絕望之中的從容,就己然讓他們震了心神。

“放手!放手!”傅雪嬌拚命掙動著,從她進來到現在,流光還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卻己然將她永遠遂出靖王府的訪客之列。

猛的怒吼一聲:“本郡主是堂堂皇親國戚,誰敢動我?”

兩個侍衛不約而同的略略停下動作,望向流光。這頂大帽子扣下來,誰也不是好受的。

流光看了傅雪嬌一眼,揮揮手讓兩個侍衛先出去。

看到書房門被關上 ,傅雪嬌立時又露出一副可憐相,將身體努力探過桌案,淚眼汪汪的說道:“表哥,你……”

“立刻滾回郡王府!”流光冷冷的開了腔。

傅雪嬌身體一頓,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一點。

流光周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種冰雪的氣息,他以往對待自己雖然也冷,可卻沒有這種尖銳狠厲的感覺,那種感覺,就仿佛隨時都會將她撕的四分五裂一般。

她退後,流光卻將一張俊美至極的臉攸的湊前:“你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麼樣?”

“表……表哥……”

“如果不是知道她不喜歡我這麼做,你早就己經死了幾百次了!”流光望向傅雪的眼睛裏一絲一毫的溫度都沒有:“不要挑戰我的耐性的底線,立刻,滾回自己家去!”

傅雪嬌忍不住猛的向後一個踉蹌,幾乎坐倒在地。

驚恐的瞪著流光,在確信自己眼前的真的是那個以往雖涼薄卻不失禮的靖王之後,傅雪嬌猛的尖叫一聲,如見鬼一般轉身跑了出去,甚至連門都不記得關上。

看著被傅雪嬌用力推開的門不住的在空氣中搖晃,流光麵色陰沉的在桌案後坐了好久,才終於輕輕吐出一口氣。

扶著桌案站起來,在室內來回踱了好幾圈,腦海裏的問題卻始終沒有答案。

昨天在雲皇那裏誇下海口,說一定能讓薔薇在金殿那天不承認自己是慕容子孫。可是,究竟如何才能讓她真的同意如此 做,自己心裏卻委實一點把握都沒有。

可是無論如何,這件事情他都是一定要做的,她不能讓薔薇在金殿之上把當年那件事情翻出來,那件事情當年本就是滔天駭浪,縱然一時頭腦發熱,覺得先皇的處置是對的,可是如今三十年過去了,但凡有些腦筋的人,總會覺得其中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隻是礙於嫌疑,才沒有人敢提出來。

如果薔薇真的在金殿之上將那件案子翻出來,隻怕不光是那些慕容垂帶出來的將軍,就連滿朝文武,都要對朝廷失去信心。

如果一個國家的朝臣和子民對朝廷失去了信心,那要流夜,還怎麼來治理國家?

正在思忖間,忽然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厲玄的聲音平靜無波的響起:“主子,大理寺的人來了,說是有人看見杜俊進了王府的大門,而他涉及陸家書信謀反案,請主子將人交出去。”

流光目光一閃,韓充的消息這麼快?

他命人提取杜俊的行動很是隱秘,誰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立刻就通報給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