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走,誰都不準去找他!又在外麵跟人架,還不承認,翅膀長硬了,敢頂嘴了,連他老子都罵,說他幾句,還要離家出走,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離家出走,長本事了還!”穆鴻濤餘怒未消,衝著門口大聲罵道,像是篤定兒子不可能走遠,一方麵說給兒子聽,另一方麵也是變相答母親沈梅的問題。
沈梅聽出了點前因後果,見兒子在氣頭上,沒著問。
“他臉上手上還有傷,衣服褲子都破了,不道身上有沒有傷,不去看醫生怎麼行?我去把他來。”吵歸吵,鬧歸鬧,張芳玉總歸是心疼兒子的,對著老公說就往大門走去。
“對對對,我跟阿玉一起去。”沈梅一聽孫子還了傷,焦急的附和道。
“張芳玉,我說了誰都不準去找他,聽到沒有?慈母多敗兒!天都黑了,還不去煮飯!中午全家人餓著肚皮等這臭小子,難不成晚上還要等?明天一大早要出攤,不吃飯哪有力氣,趕緊去煮飯。”穆鴻濤見老婆跟老媽都不聽,又使出當家頂梁柱“一切我主”的架勢,嗬斥道。
“哎呀,道了,道了,現在去煮飯,行了吧。”張芳玉聽老公這樣說,覺得有道理,歪著身子看了一眼堂屋的掛鍾,快點了,沒辦法,隻能去晚飯。進廚房前,又對著婆婆說:“媽,快6點了,爸還沒來,你去他吧,中午還有兩個剩菜,炒兩個菜,7點左右能開飯”。
沈梅始終不心,他這小兒子穆鴻濤平時性格脾氣還和善,但凡觸到逆鱗,發起飆來親不認,剛聽孫女穆雪說兒子用扁擔孫子,也不道有沒有到,剛又聽媳婦說孫子還有傷在身,擔心又多了一分,見穆雪傻站在門口不說話,便提高音量故意說給兒子穆鴻濤聽:“小雪,走,跟奶奶去爺爺來吃飯。”
穆雪的爺爺穆遠,下午吃飯,扛起鋤頭去自留地翻土了,到晚飯時間自然會去,哪用人去找。沈梅本意是要出去找穆蕭。
說罷,著小雪的手,不疾不徐地走出院子大門。
一出門,二人便心照不宣的往穆蕭跑遠的方向追去,沈梅牽著小雪的手,邊小跑,邊說:“小雪,平時你跟你哥最親,道他一般會去哪些地方嗎?帶奶奶去找找看。”
“道,奶奶。”穆雪認的答。
二人是去了出村公邊的中巴車站,一個人也沒見到,天下午5點最後一趟末班車,時間穆蕭不可能趕上末班車。沈梅心想孫子沒趕上車,會不會躲在玉米地裏,便帶著小雪在車站邊幾個人多高的玉米地裏轉了轉,邊轉邊大聲喊穆蕭字,晌不見應。
車站尋找無果,二人直奔公社市上的遊戲廳,晚飯時間,遊戲廳無一人,老板一家三口正在吃飯,沈梅問老板“剛穆蕭有沒有來遊戲”,老板搖頭。
農村與城市不同,人口少,也沒麼外來人,大家茶餘飯後最喜歡聚在一起八卦人家的事,同村甚至隔壁村子裏,家家戶戶都認識,誰家有幾口人,姓甚誰也相互道,一般不會撒謊。
從遊戲廳出來,祖孫倆從市街頭一問到街尾,沒一個人見到過穆蕭。兩人沮喪的站在邊,穆雪忽然想到了麼似的,仰頭看著奶奶提議到:“奶奶,要不我們去學校旁邊的網吧看看?”
“好,家裏快開飯了,我們要跑著去。你還跑得動不?要不要奶奶背你?”聽到還有可能的地方,沈梅毫不猶豫的答應。穆雪身高1米出頭,快滿10歲了,平時胃口也不差卻總不見長肉,瘦的很,這會兒累得上氣不下氣。
“跑得動。”穆雪也想快點找到哥哥,鼓足勁兒跟著奶奶往學校跑。
村中心小學離公社市一裏,穆雪在那兒念書,下學開學就四年級了。三年級上學的時候,學校外麵一棟3層民房裏開了一間隱蔽的黑網吧,這棟樓的二樓一間較大的屋子裏有10來台電腦,很多學生都道,有時候末無聊,穆雪會跟著哥哥來這裏上網。
二人氣喘籲籲地跑到網吧所在的民房門口,隻見大門緊鎖,黑燈瞎火,沈梅不想棄最後這絲希望,跨上前,雙手抓著大門,使勁晃了晃,並大喊:“有人嗎?請問有沒有人?”
無人應答,圍一片寂靜,隻聽得見不的蟲子。
村裏能想到的地方,平時最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找到人,祖孫二人都很失望。沒辦法,天已經黑了,得快點趕去吃飯,隻能明天找了。
夏天比較熱,隻要不下雨,穆家的晚飯都在院子裏吃。
沈梅跟穆雪到家時,隻見飯桌椅已經擺好,穆遠在堂屋門口坐著抽旱煙,飯前一口旱煙,是他幾十年的習慣,穆鴻濤在擺碗筷。
見女兒來,穆鴻濤把碗一丟,說到:“小雪,快點洗手,過來飯。”然後坐在他的位置上,坐等開飯。平時擺碗筷,給人盛飯這點小事都是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