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樂觀的人,也有心情低落的時候。
而人的情緒真的很複雜,特別是女生的情緒,更是難以捉摸。說不高興那就是不高興了。恰如此時此刻的周婉悅,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在這時變得不高興……
但心中那種湧動的情緒,從方方麵麵展示出來,那就是不高興。
周婉悅坐在床上。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好像僵屍臉,捧著手機,熒光散發。
盡管周婉悅想要表現的不生氣,用心平氣和,用以往任何一種開心的情緒和張牧歌聊天,但她怎麼努力都做不到,這不像是她在藝術領域的如魚得水……
這是舉步維艱。
一切都沉澱了下來。
哪怕是看到手機屏幕上的消息,張牧歌準備說出一個秘密,周婉悅也隻是機械性的回了個消息。心裏有很奇怪的情緒在湧動,讓她失去了本來的活潑和開朗。
牧歌:準備好了嗎?
張牧歌發送消息。
屏幕上映照在張牧歌眼瞳中的那條消息,【可不可以給我點時間】,這條消息承接上麵周婉悅發送過來的最後一條消息,間隔了至少三分鍾。
這三分鍾,張牧歌在準備,在做思想鬥爭,他在想,在猶豫,在沉吟……
腦海中,回憶著這兩天陪張曉敏在圖書館的一幕幕。
總結下來,如坐針氈。
倒不是說張牧歌對看書無感,主要是他心裏想著人,難以鎮定下來做事情。
那個人是周婉悅。
她存在於張牧歌的微信列表,微信記錄,記憶之中,以一種虛無縹緲的狀態,無時無刻不是占據張牧歌的思想內容,這種占據程度,一天比一天更甚。
坐在圖書館,手裏握著書,在路人眼中,張牧歌在看書,其實他在想人。過程中,張曉敏偶爾會發現他的異樣,但她沒有出言詢問,視線轉過去繼續看書。
張牧歌在過程中,也會有急不可耐的拿起手機查看的一幕幕。
他以為這種拿起手機的間隔時間很短,很焦急,很迫切,其實他的這些間隔,每次都至少二十分鍾以上,每當看到沒有周婉悅的未讀消息,失落的放下手機後,他就會坐在座位上,腦海中思緒迸發出更加激烈澎湃的碰撞,一點點勾勒出周婉悅的容貌狀態。
這一沉下心,時間流逝……
三十五的人了,居然還會有這樣的悸動……張牧歌忍不住吐槽,他二十五的靈魂,三十五的身體,靈魂還沒有戀愛經曆呢,初戀?女人?抱歉,不曾觸碰。
這也就實打實的造就,張牧歌對周婉悅這兩天發送過去的消息,不屑一顧的一幕幕。
每次回複時間間隔的老長,還有一個原因是沒有提示音。
如果真的是因為這些周婉悅不高興,張牧歌被誤會。知道真相的他,那真的是眼淚掉下來。
這兩天,張牧歌在那種心神自我幽閉的狀態,似乎內心也得到了某種潛在的成長,他想明白了一些東西。而有些事情,也確實差不多該向周婉悅坦白了。
不管她接不接受。
不管她喜不喜歡。
不管她什麼態度。
張牧歌都要說,不僅要說,還要毫無保留的說出來。
這種隱瞞,追根溯源,隻能夠算是一種紙包住火的窘迫……
所以,張牧歌今天晚上,本來是懷揣著一種輕鬆的狀態,想要在聊天一個話題結束,開啟另外一個話題的間隙,見縫插針的把這個所謂的秘密說出來。
事與願違。
人生不是劇本……
劇本可以構思可以推到重來,很多事情人生都隻有一次機會。
手機屏幕的光澤反射在張牧歌臉上,可以看到他眉頭緊擰,手機在虛擬鍵盤上舞動,微信聊天框中,一個個的字,宛若透著生命痕跡一樣,輕輕的跳躍著。
刪刪改改,耗時大半個小時。
這才按在了發送鍵上。
牧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開始有了秘密。和你在微信上的交流,我一直是以赤誠之心,不打算向你隱瞞什麼,但隨著聊天的深入,我發現,我做不到。秘密滋生。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企鵝號,不知道為什麼關於女生宿舍的事情,你想要來問我這個畢業多年的學長,按照我的記憶,男女宿舍的格局大不一樣,這些不知道和為什麼,我不想真的搞清楚,我隻是有點珍惜和你在一起聊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