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雲臨這,終究得不到答案。
楚天歌用力推開了他,離開禦書房,卻不知去向何處。
她走到芸兒的屋外,婢女們剛想通傳,她“噓”了一聲。
“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
愛而不見,搔首踟躕。
靜女其孌,貽我彤管。
彤管有煒,說懌女美。
自牧歸荑,洵美且異。
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看芸兒搖頭晃腦得背著詩,楚天歌浮躁的心稍稍安穩了些。
無論如何,女兒還在身邊,她就不能倒下。
芸兒背完睜開眼,看到母後坐在身邊,馬上放下書撲進她懷裏。
“母後~”
女兒軟綿綿嬌滴滴的一聲喚,楚天歌沒來由想起李雲臨費了好大的勁糾正她,從母號到母後,芸兒足足用了大半年。
楚天歌摸了摸她發間精致的蝴蝶釵,“彤兒去哪兒玩了,怎麼沒跟你在一塊兒背書?”
芸兒的大眼睛直直的看著楚天歌,嘴邊毫無征兆的一扁。
楚天歌把她抱到腿上來哄,“怎麼了,跟姐姐吵架了?怎麼回事?”
芸兒一個勁的哭,一個勁的搖頭,也不說話。
楚天歌看向照顧芸兒的嬤嬤,“你說,靜姝公主去哪裏了?”
嬤嬤頭垂得低低的,慌了神,“娘娘,老奴不知啊,娘娘……”
楚天歌的眉頭一擰,厲聲道:“你奉旨照顧兩位公主,怎麼靜姝公主去哪兒了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當差的?!”
嬤嬤撲通跪下,有苦難言,隻能瑟瑟發抖,“娘娘,您不如去問皇上……”
聞言,芸兒含著淚的眼睛狠狠瞪向嬤嬤,奶凶道:“問狗皇帝做什麼,跟他有什麼關係!”
她又抱緊了楚天歌,“母後,你不要去找那個狗皇帝,你不要理他……”
楚天歌驚慌失措的捂住她的嘴,“芸兒,你怎麼回事,你要叫他父皇呀,你怎麼能這樣無禮?”
萬一李雲臨動怒,該怎麼辦……
芸兒抿住了唇在她懷中點頭,兩眼止不住的掉眼淚。
“母後,你想父皇嗎?”
楚天歌輕輕拍著她的背,芸兒所知的父皇就隻是李雲臨,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到底是誰。
“不管母後跟他怎麼樣,你都得尊他一聲父皇,知道嗎,你是他的二女兒,固倫公主。”
芸兒小聲道:“母後,我想父皇。”
“那就去找父皇呀,不過千萬不要冒犯他,你要禮敬他。”
這些年來,李雲臨著實毫無破綻的扮演好了親爹這個角色,楚天歌慢慢的亦不像當初那樣時時繃緊著心弦,隻能耐著性子一遍遍的教導女兒順從。
擼順了李雲臨的毛,就暫時安全。
啥玩意兒都不比活著重要啊。
芸兒把拳頭塞在嘴裏,才沒讓自己哭出聲來,隻是她枕著的母後的衣襟濕了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她在楚天歌懷中睡了過去。
七歲了,重了許多。
楚天歌橫抱起她放到床上去,蓋被子時芸兒突然拽住了她的手。
“父皇,父皇……”
楚天歌不得已在她床邊坐了許久,等到她手勁慢慢鬆了,才一點點掰開。
女兒對李雲臨的感情竟然這樣深,近來說夢話喊得都是父皇,而沒有一句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