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輕棠從出了金陵城開始就莫名其妙的走財運。
比如扶起了個老太太,老太太非要給她塞一掂大白銀。
比如買個她最愛的叫花雞,店主非她是今日第八十八位顧客,又給她大白銀。
“姐,這是不是……”
等到一塊金條壓著銀票明晃晃的晾在路中央時,孟輕棠終於忍不住喊:
“李玦,是不是你!”
她頭頂高大結實的梧桐樹枝幹上,李珂亦躺在那裏。
他被這一聲吼怔了怔,手中一鬆,把玩了一會兒的狗尾巴草悠悠揚揚的落下。
落在了她頭頂。
孟輕棠拂去這玩意兒,抬頭,雙眸一窒,隨之若無其事的挪回目光。
走。
他落在跟前,帶來一襲風。
“你很失望?”
孟輕棠繞過就走。
“你要去哪兒?”他的聲音從後傳來。
菜緊張得拽緊了她的胳膊,細聲道:“姐,別不理太子吧……”
“不理。”孟輕棠。
李珂亦死皮賴臉的跟上來。
他撿了那銀票和金條,硬塞到她手裏。
“拿著,以後的日子有的是用錢的地方,別跟錢過不去。”
孟輕棠問:“這是施舍,還是酬金?”
李珂亦一愣,“都不是。”
孟輕棠還給他,“我值不上那麼多錢,先前那些酬金便夠了。”
“不是酬金,”李珂亦解釋,“阿棠,你不是個物件,不可去錢去衡量。我……你給我個機會補償你。”
他眸光誠懇殷切。
“太子殿下。”
孟輕棠眼神毫不拘謹的直視著他,“沒睡夠的話,我們再談談價錢。”
她雲淡風輕的語態,猶如一道晴日驚雷,劈裂了李珂亦的心髒。
李珂亦張了張嘴,卻出不了聲。
孟輕棠微歪了下腦袋,束發的紅緞帶隨風輕揚。
“太子殿下,如何?”
李珂亦僵著身子杵了會兒,終是挪了步讓開了道。
孟輕棠瞥他的那一眼,充斥著難以掩飾的厭惡輕蔑。
菜挽著她,跟著她走,時不時回頭去看還站在那裏的太子。
“姐,事已至此你為何不跟了太子,你今後也不好嫁人了……”
“他們太髒了。”
孟輕棠強撐著的眸底通紅,“菜,跟他們再糾纏下去,將來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娘的仇也算報了,我們不要再待在這個地方,去哪兒都好。”
菜往回看,看到太子靠著樹幹,捂著心口身子微蜷。
“姐,太子好像不太舒服,你看……”
“走,別看。”
孟輕棠親眼見過他一掌劈死了人,他那麼厲害,怎會幾言不合就身子不適。
就算真的不適,太子附近總有人候著,會有人管。
且她又不是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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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蘇,娘的家鄉。
“旁人問起便我們姓許,你是我的妹妹許菜,我是許輕棠。”
菜點頭,“好,姐姐。”
孟輕棠攬過她的臂彎。
“娘得不錯,姑蘇雖不比金陵城繁華,卻橋秀水清,看著就舒坦。”
孟輕棠在不偏不鬧的地段,挑了間帶閣樓的鋪子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