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衷腸(1 / 2)

訴衷腸

二十 訴衷腸

馬車上,杜秋月掀開簾子的一腳向外望,車外的景物飛一般的向後倒去,將她和蘋兒也癲得幾乎要吐出來。可她心裏還真嫌車趕的太慢了,她必須在娘的侍女來後園繡樓上叫她吃午飯前趕回去,否則給爹查出了她私自拋頭露麵,求到了身份瞹眛

引來頗多非議的淩繡郡主的門下,定然會給餘雁書引來另一場橫禍,這也許會讓他還沒有等來縹茫的求援希望之前就是死獄中。

蘋兒這時卻異常的沉默,望向杜秋朋的方向,眸中一片沉寂。不知在想些什麼,杜秋月看著心裏一片黯然,身子微微傾向她,抓住了她的手,她一直覺得蘋兒單純的像未經人事的精靈。她所有的一切都源於她的天性,有善有惡,真實異常,不知在什麼時候就認定了她一個,從此心裏眼裏便隻剩下一個她…

“小姐”蘋兒回握住她的手,掌心沁涼,聲音裏有個不屬於她的深思熟慮,“你真的對餘雁書,非救不可嗎?”

非救不可啊!一抹苦笑浮上杜秋月櫻桃紅的唇畔,無所謂救,也就無所謂非。在這幾日裏,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卑微渺小,那名士稱讚閨秀美豔書生是景慕的才名竟分毫也不能給她幫助,反讓她為此所累,隻敢私下裏為他奔走。如果她有那些鄉野村姑的勇氣呢又怎樣?她起碼可以在他赴刑場時不顧一切衝入法場同他一起死, 不管她最終被救與否她所盡的人事,都是微不足道的。在她的世界裏,她永遠隻是那一輝明月的陰影下淡淡的影子,獨自哀憐,可與她呢,悲哀的是,她也隻是她生命裏匆匆的過客,給她一分感動,而後各自離去,無從相遇,如今她所做的是星微努力,隻是為著自己少女的真情盡一份心力。

“小姐,我知道了”蘋兒不再問她,忽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馬車夫長籲了一口氣,馬車停在了杜府的後門處,杜秋月無暇去問蘋兒知道了什麼,轉身也便忘記了。

這些日子西北地區旱災嚴重,民心不穩,西北是景熙曾經大軍的駐地,如今也還是他的駐軍之處,所以他對那裏也是格外關注,為此,每是上奏折自是大都關於西北災情的人事調動,賑災防治工作,杜大人的事驟然忙了起來,像餘雁書這樣的小案子,沒人會再不合時宜的提及了.

刑部中人索性駁了他的訴狀,以汙告朝中在員為由將他發配邊疆,這事兒遠不像來時那般轟動,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過去了。

諳程自從得了遲蕉的所托,對此事格外留心,私下裏買通了刑部衙門裏的一個小官吏時時將情況報給他知道。自己不再插手去管,但有一次還是被諳瑜撞見他與刑部之人會麵,對這個調皮的弟弟,全家都沒什麼辦法。燕王時常關照長子好好注意諳程的動靜,隻怕他私下 裏惹出什麼動靜,可那一次諳瑜在不遠處望了他們一眼,隻作未見,轉身離去。

餘雁書被發配上路的那日,天氣陰沉,烏雲極厚,低低的垂在天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押送犯人去服役,本不像送人外任那樣有許多虛文,隻一清早刑部一個牢頭將負責押送的兩個衙役叫去叮囑了他幾句,就打發他們上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