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相敬如賓(下)(1 / 3)

番外之相敬如賓(下)

杜秋月默默地坐到桌前,上麵還攤著今天上午未讀完的書。隻是不知哪個人多手多腳的給翻了幾頁,亂了順序。

杜秋月目光順著屋子掃了一圈,她的房間,繡床與書架之間是以一方簾子隔開的,倒像是刻意分出的兩個不同的天地。

杜秋月伸手推開窗子,夜風一下子灌了進來,涼涼的,吹在身上很舒服。

風有它獨特的柔和力量,瞬間便吹遍了屋子裏的每個角落,帶來了夜的清新氣息。

簾幕有些厚重,風吹不開,隻能一下下的掀起一片角,輕輕的蕩著,也在燈光下照出斑駁晃動的影子。

那影像,似乎,像一個人!

“閣下既然有膽量夜闖尚書府,怎麼在麵對我一個弱女子的時候,反而不敢出來一見?”

“秋月。”

簾幕被從裏拉了開來,露出她熟悉的俊朗容顏。

“方祁連!”

杜秋月一愣,沒想到是他--這個原本以為此後再無交集的人。

“你來找我?”

“是的。”

“來多久了?”

“從那個叫雲兒的小丫頭從院子外跑進來的時候。”方祁連慢慢走到她身旁坐下來,“我是跟著她才找到你的住處的。深宅大院,曲折也多。”

是嗎?杜秋月自己倒了一杯擱在桌上的涼 茶,示意他一切自便。方祁連不是那種將禮儀看成尊重放在眼裏的人,如果客客氣氣對他,反而生分,不若大家自在些。

方祁連抬頭看她一眼,見杜秋月並沒有敷衍自己的意思,自顧自的找話說,“其實那個雲兒,不像蘋兒的。”

“我知道。”她沒有蘋兒那樣聰明伶俐,不像蘋兒是一心將她放在心上,更做不到蘋兒那般無私無畏的待她。她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子罷了,喜歡說話,喜歡幻想,有些虛榮,也有些自私。

蘋兒就是蘋兒,是獨一無二,不能代替的。

“我隻是想我身邊有個人,可以按自己的心意生活著,自在一些,不要那麼多拘束。”

杜秋月沒有發現,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是多麼哀傷脆弱,帶著幾分向往憧憬,讓人心疼。

“秋月,你在這裏不自在。你,願意跟我走嗎?我們闖蕩江湖,自由自在!”方祁連一時脫口而出。

“我不能跟你走,我跟你走了,就是--私奔。”杜家丟不起這個臉。

方祁連臉上的神情冷了幾分,眼中是深刻的傷絕,“為什麼,你不能仔細來看看我?你都要被迫嫁人了,餘雁書那書呆有沒有想過你,有沒有來看過你?他現在是自由之身了,還得了功名,可他連聘書都沒為你遞過一封。枉你千辛萬苦 的去救他!”

“這裏和餘雁書沒有關係。我要救他隻因為我想去救他,就算救了他那時他提出要帶我走,我也不會答案的。我必定要回來這裏,以杜家小姐的身份出嫁,不管嫁給誰,那都是我此後要相伴一生,榮辱與共的丈夫。”

“我不懂…你到底要什麼?”

杜秋月回頭望了望他,這個青年,是那麼自由,那麼張揚。能肆無忌憚的隨心而為,快意恩愁--真讓人羨慕。如果將來有誰能和他一起手牽著手走過半生,風雨同舟,那麼定然連呼吸裏,都滿是自由的氣息。

她輕輕的笑了,帶著對單純友人的嘲弄,“你真不懂女孩子的心。”

好吧,好吧!他承認確實如此,方祁連苦笑,以往和師傅住在山上習藝,他連雌性動物都少見,何況女孩子。下了山之後,他隻想著自由自在,毫無羈絆的遊遍大江南北,名山大川。怎麼會去招惹代表麻煩的女人?而她,是他第一個有了興趣,想要去探索的女子。

這樣想著,他臉上不禁浮現出極為鬱悶的表情。杜秋月見了,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屋子裏沉悶壓抑的氣氛登時一鬆。

“其實女孩子年輕的時候都會向往傳奇,向往那些傳說中的故事能發生在自己身上,能夠得到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

“可真得 要嫁人了,反而沒了那麼多不切實際的想法,隻期望著自己的丈夫能夠體貼溫柔,用情專一,偶爾幫她取暖,偶爾逗她開心。兩個人一輩子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平安和樂的相伴到老。”

“這也是,你的想法嗎?”方祁連盯著她,神情無比認真。

“我也是女孩子,自然不例外。”

“我--懂了!”

他跳出窗外,身姿矯健,如同來時一般,無聲無息的離去。

杜秋月站在窗前,看蒼穹繁星,久久不語。

這日清晨,杜府中迎來了位不速之客--諳程。

說是不速之客,也不竟然。諳程與杜秋月是姨表兄妹,自幼投緣,以往上門拜訪的次數數都數不清。可是近來聽說這位小侯爺不知怎麼與一個山野出身的女孩子打得火熱,京中許多人都見過小侯爺帶著那女孩四處玩鬧討她歡心的情景。而自從小姐離家時起,小侯爺已有半個多月不曾登門了。所以當守門的小廝見到那熟悉的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俊雅麵孔時,都是微微一愣,不知是像往常一般放他進府自個兒去找小姐呢,還是要進去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