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夫綱

第二天雷允晴出差飛香港,為期一周。陸子鳴又開始忙碌起來,同時委托律師把房屋轉讓手續辦了。沒想到陸媽媽態度堅持得很,始終不肯搬過去,說是一個人住慣了,一把年紀也懶得挪窩了。

當晚,陸子鳴打電話把這事跟雷允晴一說,遠在香港酒店的雷允晴倚著落地窗,輕聲勸慰:“芸姨雖然不在了,媽恐怕還有點心結解不開,這事急不得。況且媽想要的不是一棟房子,而是兒子陪在身旁,你把她接回去,讓她一個人留在那空落落的大宅子裏,她也不會高興啊。”

陸子鳴聽了連連稱是:“不過有一點你可說錯了,媽最想看到的可不是我……”

“那是誰?”

“就在你肚子裏——咱們的寶貝唄。”

雷允晴一愣,被他逗樂了。

“所以媳婦啊,咱們得加把油,要讓媽看到兒孫滿堂,喜樂融融,自然就願意搬來跟咱一塊住了。這事靠我一個人努力可不行,你得配合。”

雷允晴被他說得臉上通紅,隻是咯咯的笑,並不說話。

那邊,陸子鳴攥著手機,忽然壓低了聲音,認真道:“囡囡,我想你了,想你想得厲害。”

雷允晴不信,忸怩道:“這才分開三天,哪有這麼想……”

“你不信?不信等你回來試試,非得叫你知道我有多想,哼哼,看你以後還敢懷疑我的真心。”

他語意曖昧,摩拳擦掌帶著點威脅的意味。

雷允晴忍不住玩笑道:“三句不離風流本性,也不知我不在這些天,你有沒有重蹈曆史覆轍?”

某人恨不得擊掌發誓:“天地良心,我連吃飯睡覺走路都想著你,哪有功夫去招惹其他小姑娘。”

“口說無憑。”

某人陰惻惻的笑:“老婆甭擔心,我這保留著清白之身,就等著你回來驗明正身呢。你快告訴我,你啥時候回來,我絕對洗得幹幹淨淨等你來檢驗。”

雷允晴本想將他一軍,到被他反過來占了便宜,直呼說不過他要掛電話了。

陸子鳴趕忙叫住她,收了玩笑語氣:“老婆,說正經的,我是真想你了。別說三天,就是一天我也難受,你趕快回來吧好不好,別折磨我了。”

這男人不正經的時候讓人臉紅羞澀無言以對,一正經起來清洌磁厚的聲音說著軟軟的情話,更加叫人無力招架。雷允晴隻覺得心跳狂亂,一時間竟有種輕飄飄的感覺,隻恨不得立刻買了機票,飛回他身邊待著。

手指無意識的在窗玻璃上劃著,寫了半天,才發覺自己反反複複寫的,不過是個“陸”字。抿了抿唇,終於紅著臉說出:“我也想你……等明天開完會,我試著跟老總說說,看能不能提前回去……”短短一句話,卻說得麵紅耳赤。

她抵達香港這幾天,陸子鳴每晚都會打電話來,而雷允晴也習慣了聽完他的電話再睡,有時他有應酬,打來的晚一些,雷允晴就抱著電話靠在床上看電視等著。兩人平常在一起也沒有這麼多話要說,這一分開了,好像什麼都值得說一說。晚飯吃了什麼,白天做了什麼,恨不得細致如上了幾趟廁所都一一報告一遍,每每說到手機都發燙了,還依依不舍的不願掛點。這時候陸子鳴就勸她把手機掛了,他再打她酒店的座機,這樣她隻要把聽筒放在枕邊,就能聽到他說話,有時困了不知不覺就睡著,第二天醒來電話居然還通著,拿起聽筒裏麵隱約能聽見他均勻有致的呼吸聲,就覺得格外安心。或許人家說小別勝新婚,還是有點道理的。

雷允晴白天格外的賣力工作,總算將七天行程縮短到五天,其他的同事們都爭著用這餘出來的兩天血拚購物,隻有雷允晴領了老總的特許,匆匆買機票飛回北京。

到達首都機場的時候正是周五傍晚,昨晚通電話時她沒告訴陸子鳴自己今天要回來,隻說工作如何辛苦,大約還要一兩天,心裏琢磨著給他個驚喜,所以也就沒打電話叫他來機場接機。自己乘了輛出租車返回市區,到家時大約是八點一刻,她看了看表,心想周末陸子鳴一般都有應酬,這個點未必在家。

推開門家裏果然黑漆漆的沒有人在,她開了燈,四下環視,茶幾上還扔著一盒吃了一半的披薩,吃完也不知道放進冰箱裏去。好在鍾點工人把地板家具都擦得很幹淨,陸子鳴的衣服一直都是送到專門的洗衣店幹洗,內衣什麼就扔進洗衣機攪攪,陽台上還晾著幾雙他的襪子。

雷允晴把行李放下,坐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然後打開箱子,把要送人的禮物整理出來,然後把其他衣物一一歸納好,又把家裏弄亂的地方收拾了一遍,再抬頭時,已經是九點了。

陸子鳴還沒有回來。

從踏進機場時就一直激動難抑的心情慢慢平複下來,漸漸的變成了一種疲憊和失望,肚子微微作響,除了來時在飛機上吃的那點東西,一整個晚上都沒再吃別的。她拿起電話,想給自己叫餐,又覺得不甘心,自己這麼拚命的趕回來,不就是為了在周末能與他共進一頓晚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