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男子
辦理好手續,她抬頭看了這一男一女一眼,發現裴妍奚一直冷冷盯著她,下唇咬得緊緊的,靈動的雙目閃爍詭異的光芒。她的眼皮猛的跳動了下,隱隱不安起來。
男人則是靜靜瞥了她一眼,穩步走出去。
“宸哥哥,等等我,你走的太快了!”
“莫名其妙!”等二人開車離去,她將院門輕輕關上,心頭重重抒出一口氣。不管怎樣,總算送走了這個瘟神!
將裴妍奚留在這裏的絲襪、內衣褲通通扔入垃圾桶,梳妝台上被動過的梳子、乳液、避孕套一律清空,床單被褥全部換新,牆壁重新貼上新的天藍色壁紙,沙發也拆了洗……
末了,她站在衣櫥前翻白眼。
櫃子裏掛好的裙子、外套被翻得一團糟,稀稀落落躺在櫃底,她放好的幾雙高跟鞋無一幸免的成為單隻,另一隻不知被扔到了哪裏,橫七豎八躺著。
她一陣暗惱,繃著臉將那些裙子拾起,才發現少了一件。
“裴妍奚!”她發出一聲怒吼,忙跑到陽台上,望著紅色跑車駛向的康菲大酒店方向。
櫃子裏少掉的那件裙子,是峻熙在她十七歲生日時送給她的一件白色雪紡紗裙,簡約的剪裁、微褶的潔白裙幅,一朵血花如淒豔的梅花在裙擺上獨放。
峻熙說,每個女人都是一條美人魚,每個愛她的男人就是大海,我就是你的大海,喜歡看你穿這身白裙,在我守護的海洋裏暢遊。我等你的十八歲。
然而,她等不到十八歲了,十七歲的時候,這條素白的長裙上就濺上了這朵汙濁的血花,髒了她的身子、也結束了她的少女情懷。自此她才明白,她是漂泊命,一生逆插桃花。
這件裙子放在櫃子裏八年,每每看著,暖心的是峻熙對她不離不棄的守護,寒心的是那深入到靈魂的肮髒記憶。那些個夜裏,隻要一閉上眼,腦海就不斷浮現那群禽獸猥褻的臉龐。
她覺得很奇怪,人在最悲痛,最恐慌的時候,並沒有眼淚,反倒在一切結束的時候,流下了淚。她被玷汙的那夜沒有流淚,卻在峻熙遠走他鄉的那個深夜,淚濕了枕頭。她感覺,他們快要結束了。
這場愛情毛毛雨,終究是淋濕了他們各自的臉。他們由最初的兄妹情,漸漸轉變成男女情愛,將對方的身影一點一滴滲透到各自心底,卻,無疾而終。因為他們分別太久了,才剛開出花骨朵的愛情,經不起等待。
用指尖勾起撲打在臉頰上的發絲,她轉身走進房裏,將玻璃櫥櫃裏擺放的那些美人魚音樂盒一一收起來,用紙盒裝起,卻發現第十九個沒拆封的美人魚不見了。
這個得寸進尺的裴妍奚!她驀的站起,疾步往樓下跑。
十分鍾後,待她騎著單車趕到康菲大酒店,一樓大廳前台告訴她,敖夫人與裴夫人剛剛蒞臨酒店,總統套房的白金卡客人不見任何人,也不允許任何人去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