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試探我
一周後,黛麗兒子的滿月酒在金盛酒店舉行了,來的賓客都是她家鄉的一些親戚和她老公單位的同事。
如雪一個都不認識,遂沒有在大廳逗留,一直待在休息室逗小毛毛玩。她將新買的金鐲子套在小毛毛的小腳上,親了親那小腳丫。
敖宸沒有陪她一起前來,說要處理一些事,走不開,便讓她先來了,黛麗夫婦見怪不怪,熱情招待賓客。不過他倒是特意吩咐客服部批了安安的假,讓安安如約前來。
此刻,一身休閑裝的安安從門外走進來,臉蛋笑得紅彤彤的,說道:“大廳裏的宴會場地設計和那些花挺漂亮的,想不到黛麗這麼舍得在兒子身上花本錢。”
黛麗隨她走進來,神秘道:“那些地毯和鮮花是得不少錢,不過場地設計可是我們自己人設計的,不要錢,安安小姐,算你有眼光!”
安安聽她故意喊她安安小姐,柳眉一撇,從鼻子裏哼氣:“不要告訴我是黛麗你自己設計的?那我可不敢恭維。在我眼裏,咱們的黛麗奶媽除了會跳舞彈吉他,對設計可是一竅不通。當然像我和如雪這對有設計天賦的人就另當別論了。”
黛麗看看鍾,不再與她說笑,抱過如雪懷中的孩子,“十一點了,宴席馬上就要開了,你們記得出去吃一點,我介紹我的親戚給你們認識。”
等她笑臉盈盈走出去,安安坐到如雪身邊,“是你設計的,對吧?蠻不錯的。不過怎麼不告訴我?”
“給你一個驚喜不好麼?”如雪輕輕一笑,唇邊綻放兩個淺淺的梨渦,從手提袋裏取出一張名片遞過來,“我剛在網上注冊了一個婚慶場地設計公司,不僅包攬場地設計、禮花搭配、還包括各種節日的禮物挑選和設計,節日禮物這一塊是我發展的重點……沒開幾天,黛麗兒子的滿月酒,剛好被我拿來試試。不過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人,替我保密。”
“不錯嘛。”安安瞅瞅名片,抬起頭看她,“你設計的確實很獨特,有歐式風格,讓人眼前一亮……隻是你有沒有想過敖家人知道了會怎麼樣?他們允許兒媳婦在網上掙那一點錢?”
“這隻是起步階段,以後,說不定我會開一家屬於自己的實體公司。”如雪定定看著她,水眸中閃動一種堅定和向往,“我得自己賺錢,同時也要選擇自己感興趣的事去做。我喜歡跳舞,但不會拿這當職業,因為那隻是解壓的方式,不會走太遠……而在網絡上賣自己的創意,正是考慮到他們敖家會拿家族名譽為第一,不允許我出來賺錢,所以我用化名,不與他們打照麵。”
“從網絡上起步,那得多久呀?”安安皺了皺眉,“你不如直接跟敖宸說,讓他資助你。”
“他要是知道了,我這店還能開嗎?其實禮物這一塊是很有潛力的,每逢節假日,很多人會為送什麼禮而頭疼,如果那個時候能有人幫他們挑選搭配,討收禮人歡心,他們一定會解決不少煩惱。”
“你的想法是好的。隻是如果你丈夫知道了,不支持你,反而阻止你,你覺得他尊重你嗎?上次我被冥夜的人帶出去,你來找我,他為此發了好大一頓火,還給你禁足,斷絕我們的來往,你說,這是愛嗎?他愛你的表現,應該是尊重你的選擇,不左右你的人生,適時的幫助提點一下……”
“他還沒有開始愛!”如雪打斷安安,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站起身,臉上沒有怒意,卻有一絲淡淡的黯色閃過,“不管他同不同意,我是決定做下去的,因為現在不比當初了,我得在敖家待很久,十幾年,或者一輩子,身為妻子我必須有自己的空間和主見……而且他生氣,並不一定是不尊重我,而是給我警醒,讓我們磨合。一次的錯誤並不是錯誤,再犯,就是真的錯了……安安,先替我保密好嗎?等到適當的時候,我會讓他知道。”
“那隨你了。”安安自知剛才把話說重了,臉上閃過一絲愧色和失落,上前來親熱攬著她,一如以前,“我可能是一時無法接受你嫁了人,多出一個人來分享你。如雪,不管我怎麼直來直去,你要知道我是為你好。”
“我知道,安安。”如雪扯出一抹笑,拍拍安安的臉,“你以後也會嫁人,生活中也會多出一個男人來牽絆你、疼愛你。但是,姐妹情永遠不會變。”
“那多給你老公吹吹枕邊風,讓他給我加工資。”
“沒問題!”
吃了酒,與黛麗夫婦說了貸款的事,如雪與安安去了酒店旁邊的KTV包房K歌,尋找久違的感覺。
拿著話筒唱的時候,她突然想知道敖宸會不會來這種地方唱歌,唱歌好聽嗎?不過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唱出來的音調也一定如大提琴在演奏。
唱完歌,她四仰八叉躺在沙發上,看著安安唱,安安甩著一頭俏麗的短發,大聲的吼,“獨身多美好啊,獨身萬歲,獨身主義者萬歲!”
她黛眉一蹙,突然覺得安安有些異樣,她重新拿起話筒,笑道:“安安,明天去相親怎麼樣?我想把你嫁出去了。”
安安扔掉話筒,走過來擰開一罐啤酒,咕嚕咕嚕一口灌下,“得,你別插一腳!我媽已經在炮轟我了,明天就從岱山島趕過來,說給我帶來一個留學博士見見。”
“博士不錯呀!”她取一片蘋果放在嘴裏吃,一雙美眸笑成彎彎月牙。待在這裏的感覺真好,仿佛回到了以前跟姐妹們打打鬧鬧的日子。
安安將空啤酒罐放在腳下踩扁,又‘嘣’的拉開另一罐,躺在沙發上喝,“別在這摻和,你明明知道我最討厭這種海歸派,什麼博士碩士,全他媽是虛名。”
如雪無言以對,起身去上洗手間。
隻是剛走出去,一隻長腿突然朝她橫掃過來,又快又狠,活似跟她有仇。她大吃一驚,慌忙退進門裏。
“怎麼了?”安安也吃了一驚。
對方踩著很高的黑色高跟鞋,一腳踢開門板,殺氣騰騰,“韓如雪……”女子化著很重的煙熏妝,嘴唇猩紅得似剛喝過血,一身緊繃爆乳黑夾克,超短裙,露出大腿。打著亮片眼影的眼睛冷冷一橫,吐出的話卻是——前半句中文,後半句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