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我想你(1 / 3)

女人,我想你

親子鑒定過後,當天晚上顏夏冰就把如雪帶回了裴家。如雪心內忐忑不安,站在那陌生的裴家大客廳,接受裴家老太太對她怪異的打量。

顏夏冰已經跟老太太把情況說明了,並拿了鑒定書給老太太看,但老太太的反應很冷淡,眼神甚至變的淩厲冰冷起來。“荒唐!”老太太嗬斥了一聲,陰冷盯著母女倆,道:“這事先別讓雲姿知道,也不要向外界公布!畢竟智睿已經去了這麼多年,骨灰也灑進海裏了,你和她基因配對,並不代表她就是智睿的女兒!”

顏夏冰被說的臉色一白:“媽,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孩子都這麼大了,你突然給我弄出個抱錯孩子的事來,你說我什麼意思!”老太太目光越發淩厲,隱隱含著怒氣,盯向如雪:“木門對木門,竹門對竹門,我不想要一個來路不明的孫女!這輩子,隻有雲姿和妍奚那倆丫頭才是我的孫女!”

她把那份鑒定報告重重扔在桌上,站起來氣咻咻轉身上樓了。

“如雪,你奶奶隻是一時無法接受這個消息,別往心裏去。”顏夏冰雖麵有委屈之色,卻在牽強的笑,拉起如雪冰冷的手:“我帶你上樓,張嫂已經給你把房間準備好了,今晚先在家裏住一晚,等明天敖宸回國來接你。”

如雪有些難堪,又有些苦澀。她現在有新的身份了,也有一個新家庭,雖值得高興,但要融合進來恐怖也是難的。

“媽,我想給我爸上束香。”

“好,到這邊來。”顏夏冰將她牽到亡夫的遺照前,給她點了三支香,感慨說道:“你爸很早就去了,妍奚兩歲那年,公司出現財政赤字差點倒閉,他想不開關在辦公室喝悶酒,引起心肌梗塞……”

如雪給這個不曾謀麵的生父上香,跪到地上,磕了三個頭,站起身道:“那這麼多年,您為什麼不改嫁呢?當年您是那麼年輕,帶著三個孩子不容易。”

顏夏冰笑了笑:“當年有你大哥在呢,他是我們裴家的驕傲,頂梁柱。我撇不下他,也撇不下雲姿和妍奚。我想一個女人將一生傾注在孩子身上,將他們拉扯大,比改嫁要好,而且我這樣做也對得起你死去的爸爸。”

“媽。”

“是媽對不起你,讓你流落在外吃了這麼多苦。”她撫如雪的臉龐,帶著疼愛與愧疚,“原諒媽媽沒有第一時間認你,當時媽媽想你在敖家過的好,有敖宸疼你,有敖奶奶疼你,比雲姿過的好……”

如雪眸光一黯,將目光微微移開了,道:“媽,我明白,畢竟她伴您幾十年,您是看著她長大的。我曾經也做過母親,明白那種骨肉相連的感受,我又怎麼會怪您呢。您是一個善良溫柔的媽媽。”

“如雪。”顏夏冰捉住她的雙手,放在臉頰邊貼了貼,杏眸中淚光閃動,“往後媽媽會疼你的,將那二十幾年的虧欠全數補回來,你不要怪媽媽……”

母女倆正在廳裏說著,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吵嚷聲,“媽,我把妍奚帶回來了!”人高馬大的裴鎧澤拖著哭哭啼啼的妍奚走進廳上,將她往沙發上一放,轉過身,一手撐在緊窄的腰上,一手煩躁扯下領帶,看著麵前的母女:“到底是怎麼回事?妍奚說如雪變成她的親姐姐了,您還下重手打了她!”

“大哥,這裏不是我們的家了,我不要回來!”一身狼狽的妍奚從沙發上爬起來,又想往外麵跑。

鎧澤如拎小雞一般拎起她,又扔到沙發上,側首瞪了她一眼:“跑什麼?做了虧心事不敢麵對?你剛才還說媽故意打你!故意嗎?你不害人,媽媽怎麼打你!你就該打!”

“我說了那些事不是我做的,都是伯母做的!”妍奚又哭叫起來,被打的小臉,紅腫還未消去,一雙狡黠的大眼睛更是高腫如核桃,“還有我怎麼知道如雪是我親姐姐,我姐出現的時候,我還在娘胎裏!現在發現自己抱錯孩子了,就把怒氣發泄在我身上!”

“我打你是因為你不知道如雪是你親姐姐嗎?”顏夏冰板著臉走過來,抬起手作勢又要打去,嚇得妍奚花容失色的飛快縮起身子,“我打你,是因為你害人,幫鄭淑貞做犯法的事!到現在都不明白害人之心不可有,你是不是還欠打?”

“媽,你不要打我,我知道錯了!”妍奚忙把雙肘護在腦袋前,哀叫連連。

“媽,這麼說,妍奚說的是真的?”鎧澤看母親身後的如雪一眼,一瞬間也無法消化這個消息,定定看著作勢打妍奚卻並未打下去的母親,“雲姿是韓湘雅的女兒,如雪才是我妹妹?”

顏夏冰轉過身,點了點頭,便把事情經過再說了一遍。

鎧澤聽得俊臉沉重,再朝如雪看過來,與她對視,道:“那雲姿怎麼辦?如果讓她知道她不是裴家的女兒,一定會崩潰。”

“先不讓她知道,妍奚你也不要說!這孩子現在在法國散心,我怕她受不得這刺激,她的瓣膜病經不起雙重打擊。”顏夏冰道,撫了撫疼痛的額,轉身上樓休息了。

她一上樓,大廳裏便安靜下來,鎧澤、妍奚、如雪,三人默默對望。他們仨裏,不管是誰,都一時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尤其是跟雲姿關係要好的妍奚。

“妍奚,去房裏洗把臉、換套衣服下來,我們好好聊聊。”鎧澤拍拍依舊保持呆呆姿勢躺在沙發的她,見她不動,便拎起腿軟的她,送到樓梯口讓她自己上樓,並囑咐道:“記住媽媽剛才對你說的話,別給你姐打電話!你姐剛剛才自殺過一次,你別讓她來第二次!”

而後與如雪對坐,突然間感到有些別扭。如雪怎麼一下子成為他的妹妹了?她是基隆港那個俏皮的馬尾女孩多好,一頭瀑布般的烏潤長發紮成高高的馬尾,淺藍格子襯衫,熱褲,露出一雙白嫩嫩的長腿,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防備且純真的看著他。

他就喜歡看那兩彎淺眸裏,清淩淩的水波隨她的表情蕩動,隨時要溢出眼眶一般,每一刻都是水潤潤的。

他幹幹咳了咳,打破兩人之間的沉悶,俊美無比笑道:“敖宸知道嗎?那小子要是知道成了我妹婿,估計要吃癟。”直挺鼻梁,唇色緋然,一雙耀眼鳳眸,笑起來如彎月,肅然時若寒星。

“他去歐洲出差了,明天才回國。”如雪看著他的笑臉,突然覺得他的一顰一笑都像是被施了魔法,讓人移不開眼,因為他太美了,五官精致無瑕,湊在一起卻又給人一種英氣逼人的凜冽感覺。他是用那份放蕩不羈的笑把凜冽感給掩飾去了,製造一種吊兒郎當的表象。

“歐洲出差?”鎧澤怔了一下,眸光望向別處思索片刻,又轉回來道:“如雪,你了解他的過去嗎?除了他跟雲姿的那一段情。”

“他不說,我便不問。如果他想讓我知道,自然會說。”如雪直視他的眼睛,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想說他這次去歐洲,是為了找Gina?這次是他誤會了Gina,冤枉了一個好拍檔,好工作夥伴,去道歉是應該的。”

“道歉?”鎧澤挑高修眉,宛若鴻羽飄落的輕笑,從鼻子裏發出一個音:“這次做錯的人是Gina,他道什麼歉。Gina對搭檔暗生情愫,偷拍他和雲姿的親熱視頻,已經觸到了道德底線。他過去估計是有了任務,而不是為了見Gina。”

“什麼任務?”

他神秘一笑:“擒獲老婆芳心的任務吧,你等著明天收禮物好了。如雪,明天我陪你去接他,你現在是我妹妹,他是我妹婿,這項任務大哥義不容辭。”

第二天一大早。

他果然敲響了如雪的房門,催促她起床梳洗,並親自開車送她去機場。

不過在遠東機場大門口,他看到一個身形極似雲姿的女子從出租車上下來,拖著一個行李箱,戴著帽和眼鏡,急匆匆走進機場大廳,似準備登機。

“如雪,你在這等一下。”他忙朝那女子追去,並試探喊了聲‘雲姿’,而後在那女子受到驚嚇,驚慌失措朝洗手間方向躲閃後,大步流星追過去。

果然是裴雲姿!

如雪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裴雲姿根本沒去法國,而是一直留在國內!她往前走了幾步,也想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誰料機場大廳突然又出來四個穿風衣、戴白口罩、目光凶煞的男子,兩個在前,兩個在後,警覺的往大廳四處張望,訓練有素走往洗手間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