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氣占有
葉細細趕去醫院的時候,醫生剛剛給敖宸換完傷口上的藥,讓護士給他一圈一圈的纏繃帶,囑咐他平躺。
“敖少爺,您是在飛機衝進森林時,讓插進機艙的大樹傷到了腹部,斷裂的枝椏直接從您身體裏貫穿,衝擊力之強可以讓瘦弱的人當場四分五裂,加上之後傷口的撕裂,您能平安回到越南中山市,簡直是奇跡。現在我們給您縫合了七針,隻要以後傷口不裂開,不感染,應該沒多大問題。”
“謝謝你,醫生。”他讓醫生和護士回去。
醫生和護士回去後,他便緩緩爬了起來,將病號服脫掉,看了腹部那裹得厚厚實實的白色紗布一眼,套上襯衫。他並沒打算住院,但正當他穿戴好,準備出去,葉細細拎著一盒甲魚湯推門而入了。
她將保溫盒擱在桌上,對男人安靜道:“腹部的傷怎麼樣?剛才我在走廊上遇到醫生,他說你極度需要休養。宸,你進了醫院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而敖宸確實在回國後,沒有回過家,也沒打過電話,因為他昏迷了。他是讓鎧澤送回國的。鎧澤將他送來這裏,便沒有再管他。而他,也讓一切保密。
葉細細母子則是讓敖世政派人找到的,離家出走的第二天就被從朋友家裏接了回來,送到老太太病床前,讓老太太親自看看敖奕這個重孫兒有沒有事。
敖宸在醫院的消息,則是在敖宸病危、命懸一刻的時候,醫院顧不得敖宸昏迷前的囑托,通知敖家人讓他們得知的。當時葉細細就算是再生他的氣,也敵不過他即將死去的消息,第一個心急如焚的趕來了醫院。那時醫生說病人的腹部被樹枝當場貫穿,幸虧他自己用毛衣纏住的時候,她差點昏厥過去。
她的身子顫了顫,對他的什麼氣都消散了,無怨無悔守在他的病床邊,等著他脫離危險期,睜開眼睛看她。
然後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裏,她多多少少知道了一點飛機上發生的事,知道在她帶兒子離家出走的那天,裴如雪和沈廷軒不顧流言蜚語執意結婚了,敖宸不去追他們母子,反倒開車趕去截他們的飛機,汽車被飛機撞毀,他從機翼上爬了上去。
這一去就是幾天,幾天時間裏,沈廷軒失蹤,飛機墜毀,敖宸受傷,裴如雪落難於越南。所以當他們二人雙雙從越南回來後,她忍不住與小姑姑敖雪蓮有一樣的想法——其實廷軒並不是失蹤,而是被敖宸和裴如雪推下了飛機,然後敖宸打算帶著裴如雪私奔!
所以她去找裴如雪了,告誡她不要那麼不要臉的搶別人的丈夫!而且還是在大家都有丈夫孩子的情況下!
“醫院不是通知你們了嗎。”敖宸淡淡轉身,把西裝外套穿上,再圍上格子圍巾,套上大衣,“你和奕什麼時候回來的?去了哪裏?”他不鹹不淡的問,似乎並不想要答案,打開門就走了出去。
他一走出去,葉細細心頭的委屈便再次湧了上來,讓她捏緊雙拳站在原地站了好久。然後深吸一口氣,拎著那個保溫盒小碎步跟上來,輕輕挽住男人的手臂:“宸,醫生說你傷的很重,你就在醫院多住幾日吧。我會向公司請假來照顧你。”
敖宸喉頭一緊,把腳步收住了,側過頭凝望葉細細:“細細,其實這幾年你做的很好,很努力,把這個家,把奕奕、奶奶照顧的很好。所以你不需要再在我麵前委曲求全,事事順著我。若心裏不舒服,就多出去走走,短時間內不要見我。”
“去病床上躺著吧,我怕你的傷口會裂開。”葉細細把目光移開,依然挽著他的臂膀,低垂著眼皮,非常溫婉:“那天的事,隻是你喝多了,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所以一旦以前的事過去了,我們就不要再提。就像奶奶說的,即使我們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孩子想一想。”
敖宸的劍眉緊緊一皺。
在廷軒失蹤的這段時間,如雪去了趟基隆港,是黛麗和安安挑了個天高氣爽的周末開車帶她去的,兩人一左一右摻著她,迎著海風走在海邊。
“如雪,你家房子前好像站了兩個人。”黛麗指指那幢格格不入的舊房子,大嗓門又熱鬧起來,眼睛還瞪的大大的:“呀,好像是峻熙哦,他旁邊那個女人是誰?”
如雪朝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穿著淺灰大衣的峻熙攬著一個嬌小的女子站在她家那幢舊房子前,正默默凝望。女子穿著一襲淺粉呢子大衣,黑色打底襪,淺口高跟鞋,圍著粉色圍巾,嬌小而時尚。
她的側臉小巧而精致,正仰著頭與峻熙說話,似在問一些關於這房子的事。
“他們好像戴了婚戒。”安安在旁邊道,“這女人的背影和側臉跟如雪你很像哦,隻不過這女人好像隻有一米六左右,細胳膊細腿的,說的還是日語。”
“難道這幾年,峻熙在日本結婚了?”黛麗的嗓門又拔高一層,“而且娶的還是一個日本老婆!”
“問問不就知道了。”
“不要打擾他們了,我們走吧。”如雪轉過身去,輕輕笑了起來。峻熙能找到心儀的女子是件大喜事,這說明他放開了,肯向前看了,以後就不會孤身一人,不要命的在槍林彈雨裏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