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傾家蕩產
葉細細去了廚房,問哪一盅湯是小少爺吃的,她給端過去。廚娘問她哪個小少爺,現在城堡裏又來了一位小少爺,有兩位了,說話要說清楚。
“當然是敖奕小少爺。”葉細細柳眉一挑,馬上不悅道,“新來的那位是小少爺麼?我怎麼不知道他姓敖,私生子吧。”帶著怒火噴了一句,端起湯盅轉身就走了。
到了兒子的房間後,她把照顧敖奕的女仆打發出去了,輕輕掩上門。敖奕歡快的叫了一聲媽媽,撲到她懷裏。
“奕,小聲一點,別讓人給聽見了。”她抱著孩子親了親,摸摸孩子的小臉蛋:“媽媽在這裏第一次見到奕奕的時候,不是說了咱母子倆要裝作不認識麼?如果媽媽被認出來了,就要被趕出這裏。”
“那奕奕不喊媽媽了,媽媽你不要傷心。”小敖奕聽話的點點頭,鑽到她懷裏,小手緊緊摟著母親的腰,“奕奕不會害媽媽被趕出去的。”
葉細細則拍了拍孩子的背,替他整理好衣裳,說道:“奕奕肚子餓嗎?現在去找冷叔叔好不好?跟叔叔一起吃飯,讓叔叔陪你玩。”
“嗯!”孩子馬上乖巧的跳下床,一蹦一跳的往冷煜城的房間尋去了。
而這個時候,冷煜城正坐餐桌前,欣賞嘯嘯小手手拿著勺子,在米飯裏一撬一撬的自己吃飯。小家夥吃的可投入了,一勺子一口,紅紅的小嘴嚼啊嚼,一粒飯都沒有灑。
這是他第二次看到兒子自己吃飯,第一次的時候,兒子還在讓鎧澤喂菜,不會使用筷子,像小皇帝一樣,要哄要喂。現在,兒子自己會吃飯了,拿著勺子挖了一大口米飯,塞進小嘴裏,吃的賊認真。
“嘯嘯平時在家裏也是這麼吃嗎?”他低笑著問道,給兒子抹了抹臉,拭掉唇邊的飯粒。
“嗯。”小家夥點點頭,小嘴巴還在咀嚼,青菜吃得脆響,大眼睛認真望著他,“吃完飯我會自己洗碗,然後擦桌子。因為外婆和媽咪很忙,她們要工作,沒有時間洗碗。不過我討厭吃青椒和洋蔥。”
最後說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低下頭繼續吃,因為他餓壞了。
冷煜城薄唇邊泛開一抹憐愛的笑,健碩的身軀靠在椅背上,淺啜一口酒,看著孩子一邊吃,一邊把碗裏的青椒和洋蔥挑出來,小模樣乖巧可愛,他唇邊笑痕更深。
“少爺,敖奕小少爺過來了,說要與少爺你一起用餐。”老管家敲敲門走進來。
他劍眉一沉,犀利目光不悅掠過來,陰鷙無情,意思是管家自己去伺候敖奕吃飯,別再來打擾。
“可敖奕小少爺哭鬧著要見少爺。”
“那就讓他哭,鬧夠了他自然會吃!”他有些不耐煩。
旁邊的嘯嘯聽到敖奕的名字,連忙從椅子上哧溜跳下來,邁著小步子往門外跑:“敖奕哥哥!”哇嗚,原來敖奕在這裏,他也被擄來這裏了,他有伴了,太好了。
敖奕正聽從母親葉細細的意思,站在門口大哭大鬧,非要見冷煜城不可,忽見一個小男孩從門裏衝出來,大叫著‘敖奕哥哥’,他一時忘記了哭泣,傻愣愣站在原地。
嘯嘯則一把抓住他的手,牽著他往外麵跑:“敖奕,我們快跑!我們再不走,他們就要槍殺我們了!”
敖奕自然不肯跑,扭頭看了站在角落裏的葉細細一眼,大力甩開嘯嘯的小手:“我不跑,我是這裏的小少爺,他們才不會殺我!而嘯嘯你是私生子,所以他們才要殺你!”
嘯嘯摸摸自己的小腦瓜,覺得敖奕真笨,自己跑了。什麼私生子不私生子啊,現在逃命才最重要,吃飽喝足撒腿就跑,千萬別原地等死,四歲就嗝屁了。不過私生子是什麼?
他跑啊跑,氣喘籲籲躲到柱子後,探著小腦袋往這邊貓了一眼。
隻見臭臉叔叔被敖奕抱住了大腿,無法往他這邊追過來,敖奕則嚎啕大哭,使勁拖住臭臉叔叔的長腿,不讓叔叔走,不讓叔叔追,勇氣十分可嘉。
於是這一刻,嘯嘯覺得敖奕很偉大,很有哥哥範兒,寧可犧牲他自己,也要讓他嘯嘯逃命。
他張著小嘴,說了一句‘敖奕,你等著我找人來救你’,邁開小短腿拚命跑起來。不過奇怪的是,那些握著衝鋒槍的士兵叔叔都不攔他,隻是側目瞧他一眼,繼續打盹(其實是站崗了,隻不過嘯嘯身高有限,從下麵往上看,他們目視前方、一動不動的樣子,眼睛都是一條縫),任他在他們麵前跑來跑去,眼皮都不掀一下。
於是他跑幾步,好奇的回頭瞧一下,跑幾步,回一下頭。最後又跑回來,在他們麵前跑一圈,哇哇叫著,還扭了扭小屁股,但這些軍人叔叔都不鳥他。
咦?他一口咬住自己的小指頭,仰麵睜著一雙大眼睛,納悶了。這些叔叔怎麼了?他要逃跑了呀,為什麼不捉他?
士兵叔叔們被當做怪物打量,額頭狂冒冷汗,心裏直嘀咕:小家夥,你沒見過軍人站崗啊,到底跑不跑呀?不跑的話,那就把你關了!
“啊,我跑!”嘯嘯被他們齊刷刷投射過來的冰冷目光秒殺了,大叫一聲,提起小腳丫就跑。
但是當他跑到城堡大門口,才發現城堡門口的吊橋被吊起來了,下麵是萬丈深淵,懸崖峭壁,一腳把小石子踢下去,都聽不到聲音,難怪他們不追他,因為他們等著他自己跑回去!OMG!
冷煜城在後麵看著兒子的這些可愛動作,笑了。他把抱住他大腿的敖奕拎開,想走過來,但是敖奕又扒上來,死攥著他的衣服不放。
“怎麼了?”他皺眉。
敖奕雖攥著他,但眼睛卻在看站在角落裏給他使眼色的媽媽,媽媽眨眨眼,他就開始哭,死抱著冷煜城的大腿哭叫:“冷叔叔,我肚子餓了,你陪我吃飯好不好?我不想一個人吃……”
“郎叔,帶下去。”冷煜城垂眸瞧一眼孩子,麵無表情,對一旁沉聲吩咐。
“我不要下去!我不要!”敖奕大叫起來,在老管家懷裏拚命的掙紮扭動,“我不吃東西,我要冷叔叔,我要冷叔叔!”
老管家還是把敖奕抱下去了,不讓他再纏住主子。
葉細細見這一招失效,又心疼兒子掉眼淚,連忙跟過來,一等管家把兒子放回房裏,就衝進房裏安撫兒子。
“媽媽,冷叔叔不是爸爸,為什麼我要討好他?”敖奕鑽在她懷裏,不停的抽噎。
葉細細抱緊孩子,心裏疼死了,又吻又親,給孩子抹淚:“因為冷叔叔就是爸爸,我們敖奕要在嘯嘯認出爸爸前,把爸爸搶過來。奕,你不想與嘯嘯有同一個爸爸吧?”
“嗯,爸爸是我的,我一個人的。”孩子一點就通,一雙小手緊緊抱住她,仰起小腦袋:“媽媽,嘯嘯搶不走我爸爸的,因為我是小少爺,他什麼都不是,是野種。”
“對,就是這樣。嘯嘯是野種,我們奕才是小少爺。”葉細細笑了。
如雪坐在辦公室,一忙就是一上午。然後等抬起頭,支著腦袋休息,秘書說敖家老太太今天來公司查賬了。
“她的拘役期滿了?”她捏捏眉心,後躺在沙發椅背上。
“敖老太太是中風病人,好像是在監外執行拘役的,五天的禁足令。昨天禁令一解除,她就來過公司了。不過裴總你不在。”
秘書正說著,敖老太太的人就推門而入了,非常不客氣,門都不敲,直接往裏麵闖。敖老太太則躺在輪椅上,中氣十足發號施令:“這公司不是你裴如雪一個人的,你沒資格獨攬財政大權!以後公司的財務,必須先拿給我過目!”
如雪挑眉一笑,站起身:“賬目拿給你敖家的代表看,當然沒問題,不過是要在每個月的財務大會上,咱們公事公辦,公事時間說公事!現在,請老太太出去,我並沒有允許你進來!”
老太太眼睛一閉,不出去,用老佛爺的口吻命令道:“打開保險箱,我必須要知道公司的帳!”
於是她身後的幾個人立即去開辦公櫃,翻如雪辦公桌上的東西,把辦公室裏掃得七零八落。如雪的秘書在門口見老太太來者不善,連忙打電話叫保安,通知公司的其他主要高層。
如雪則也不阻攔老太太,雙臂環胸靠在桌前,冷冷瞧著眼前的一幕。
“你盡管在這裏撒潑!”她淡淡一笑,紅唇輕描淡寫:“你越急,我越不鬆手。不過你們敖家是不是錢不夠花了,所以要來公司拿錢?我前段時間賠給你們的那些錢,應該夠花一段時間的呀!”
“那是你自己的錢嗎?那是敖宸的錢!我們敖家的錢!”
“那又如何?敖宸已經把財產轉給我了,那就是我的錢!”如雪瞧著老太太皺紋橫生的臉,朝前走了一步,臉上一直掛著笑:“奶奶,葉細細上哪了?為什麼您拘役期滿,她都不來接您?她來公司就上了三天班,人就銷聲匿跡了,您說這工資我該怎麼給她算?”
“裴如雪,既然四年前你已經走了,為什麼又要回來?!你讓我們敖家安生點不行嗎?”老太太一改咄咄逼人,突然聲淚俱下起來,焦枯的唇在不住的顫抖,渾濁的老眸呈現極端的厭惡,“如果沒有你,我們敖家從四年前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是你毀了敖宸,你不明白嗎?”
如雪雙眸一冷,懶得與她說,示意保安把這老太婆給請出去。
但保安有些畏懼,兩邊都不想得罪,僵立在門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就是不肯行動。
如雪便坐回辦公椅上,讓秘書收拾辦公室,整理文件,旁若無人的把電話打到警局,說有人在她辦公室鬧事,要求立即前來調解。
末了,扔過來一份報紙,將‘敖氏【大生】地產破產,新崛起的【豪廷】地產壟斷h市地產業,擊敗【大生】,使得其負債累累’的頭條版麵呈現在老太太麵前,“大生破產了,賠了幾百億,所以你誓死要守住埃弗森銀行,在銀行提錢。不過可惜,埃弗森是合資企業,你若想動公司的錢,必須先過我這一關!”
老太太灰頭土臉的離開了。不過在走之前,她把財政總監雅利安叫過來了一趟,要求交權,但雅利安表示,她隻是遵循敖總生前的囑咐,給裴總做財政方麵的輔導老師,並沒有權利決定公司的財務該誰管。
“那好,你明天就收拾東西離開這裏,我埃弗森不需要一個吃裏扒外的財政總監!我們走!”老太太白眉一橫,冷冰冰扔下這句話,讓看護推著,氣勢洶洶走了。
雅利安瞧著那背影,聳聳肩,很無奈:“老太婆把麻煩找我身上了,裴總,讓我休年假吧。或者我辭職,回家做全職主婦。”
下班後,如雪一個人走在人行道上,想念她的兒子嘯嘯。
不知道這家夥在島上過的怎麼樣呢?有沒有又離家出走?與敖奕相處的好嗎?想念媽媽嗎?
回家後她開了電腦,上了qq,直接請求視頻。但對方一直沒有回應,很顯然沒有上線。她支著頭坐在桌邊,垂眸瞧著自己微微挺起的小腹。
如果不是肚子鼓起來了,她還不曾記起自己懷孕了,這個孩子該如何處理呢?
“如雪,你知道鎧澤的消息嗎?為什麼他現在一直沒有聯係?”顏夏冰在外麵敲敲門,當真是有操不完的心,“我真怕他也出事了。”
“沒,他沒聯係我,媽,我已經睡下了,您別進來。”她解開睡衣,躺到床上,雙手交覆放在小腹上,望著頭頂的天花板。
鎧澤最近做的一些事,她一件都不知曉,隻知道他與黑幫扯上了關係,要殺敖宸,上了巴沙島。這個男人到底在做什麼呢?她覺得,鎧澤可能是為了上次飛機墜毀的事,在尋找那個針對裴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