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宸中毒(1 / 3)

敖宸中毒

漓夕與墨舞在靈台山住了一兩日,便又下山了。她與丫鬟一人騎一匹馬,戴著麵紗鬥篷,往另一座雲霧環繞的高山趕去。

但在半路上,她被尋過來的凱澤攔住了。

凱澤騎著一匹棗紅色駿馬,飽滿的額頭在烈日下冒著汗,揚鞭疾呼:“漓夕,敖宸出事了,跟我回府一趟!”

漓夕麵紗鬥篷下的菱唇輕輕一勾,夾緊馬腹,馬鞭揮起,一聲嬌嗬,從他麵前匆匆而過。

她與丫鬟很快跑上了官道,騎術極佳,把凱澤遠遠扔在後麵。

“小姐,我們別理他!宗正勒宸早該死了,我們已經讓他多活了幾日!”

漓夕抿唇不語,勒緊韁繩,往和卿的師門疾奔而去。

凱澤在後麵追不上她倆,勒起韁繩停步,困惑望著那抹倩影:“如果你真是如雪,為什麼狠得下心殺敖宸?敖宸已把你當如雪,所以才卸下心防,與你結為夫妻。你卻狠心殺他。”

漓夕與墨舞已跑上官道,緩緩消失在他的眼界。

漓夕去了三清山,在聖境門口下了馬,要求見和卿。

三清聖門的清秀小道攔住她,說和卿師兄正在鑒湖閉關,休得打擾!

“他是否已經剃度?”她靜靜望著前方,絕色容顏隱隱浮上一抹悲傷,露出了她的真實情緒。

“沒有,三位師父隻是讓師兄閉關修行,待到他功力修成,再為他剃度。”

“那請你轉告他,我在聖境門口等他,三日為限。三日後,我會出家,與他一起斬斷情緣,常伴青燈古佛。”

“小姐!”墨舞大叫一聲,萬萬沒想到小姐有這心思!

當夜,天空下起了傾盆大雨,漓夕站在聖境門口的通天柱下,等著和卿。

而京都皇城,卻火光映天,夏皇後以肅安王暴斃之名,讓太子帶著左丞右相直逼肅安王府,從王府地牢找出了被肅安王軟禁多年的晉武帝,並拿著軍令將肅安王的三軍收編。

這個過程,肅安王一直沒有出現,但在皇宮門口,肅安王的馬車卻攔在了他們麵前。

肅安王坐在馬車裏,層層黑色簾子在夜風裏隱隱飄動,映出他挺拔的身影,聲音鷙冷而威嚴:“叛亂者,給本王殺無赦!”

話音剛落,隻見得黑潮般的千軍萬馬朝這邊團團圍過來,一排排大炮的炮口對準了太子和左丞右相,並直指皇宮的朱紅色城門。

當第一顆炮彈炸向天際,肅安王的馬車已經不見了,等待夏皇後和相爺的,是肅安王對他們的誅殺,連同軟禁她的東宮,相府,全部夷為平地。

相爺此刻正在向天下昭告肅安王暴斃的消息,不曾想,肅安王不但沒死,還帶領軍隊將他的相府密密包圍,相府幾百個人被殺的一個不留,血流成河。

當他與十幾個官員在左丞府合議推翻肅安王統治之計,一排排利箭突然破窗而入,射在他們的桌子上。大殿外,侍衛禁軍全部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王府總監軍南瑾風一腳踹開府邸大門,抬抬手,揮令肅安王的護衛軍把這幫亂臣賊子一律殺無赦,一個不留。

相爺大吃一驚,從椅子上摔下來,連滾帶爬跑到殿後,鑽上馬車,讓侍衛掩護他突圍。

今夜下著傾盆大雨,當他的馬車跑完東街,鑽入西街,肅安王的軍隊還死追著不放,他隻有棄車騎馬,往茫茫荒野逃去。他不明白肅安王為什麼突然活了過來?漓夕明明告知他,肅安王服下了至少五滴蠍尾毒,必死無疑!

難不成是漓夕在撒謊?

他策馬在荒野裏漫無目的的亂奔著,身後突然三支火箭射過來,直刺他臂膀和後肩,讓他狠狠摔到濕滑的路麵。他躺在泥地裏爬不起來,心驚今夜怕是必死無疑;正在這時,旁邊的草叢裏突然鑽出兩個乞丐,拖了他就往草叢裏躲,“相爺不要驚慌,我們是奉幫主之命前來救相爺你!”

肅安王的馬車在炮彈聲聲中,往肅安王府方向行去。隻見車中的男子已經躺倒下去,薄薄的唇角滲著暗紅的血,俊臉蒼白慘灰。

馬車直接進了王府,凱澤將一幹人等全部遣下去,將他摻下馬車。

寢殿裏早有禦醫候著,一摸敖宸脈搏,臉色大變:“王爺剛才隻怕撐的是最後一口氣,脈息已經沒有了。”

凱澤倒吸一口涼氣,癱坐到椅子上,一時不明白鳳漓夕怎麼真下得了手。

他和敖宸一樣,都認為鳳漓夕是如雪轉世的可能性多一點,因為鳳漓夕患有敗血症這一點,就足以說明一切了。但現在,他不得不懷疑他們認錯了人,把真的如雪給送走了。

玉妥洳雪是一個多麼溫柔的人兒啊,哪裏都像如雪,外表氣質都像,更不會親手殺敖宸!怎麼他們就沒把眼睛擦亮一點呢?一致認為是障眼法,玉妥洳雪用外表迷惑敖宸!可玉妥洳雪在府裏的這段時日,似乎什麼事也沒做,沒倒貼敖宸,沒使壞,一身清風傲骨,把嘯嘯照顧的很好!

難道,他真的被和卿那番話給糊弄了?和卿與鳳漓夕聯手殺敖宸?

“你們把玉妥夫人送去哪了?”他扭頭問王府的總管事。

“回主子,玉妥夫人已經被我們送回哈赤部落了。”

“速速接回來!”

“王爺吩咐過,玉妥夫人不得再回中原。”

“王爺都快死了,當然要接回來!”凱澤急得拍桌而起,“玉妥夫人很有可能就是王爺要找的那個人!快去把她接回來!給你一天時間!”

“是!”

他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古代的敖宸都死了,那他和嘯嘯穿過來有什麼意義?!不但認錯了如雪,還間接害死了敖宸,他真是該死!

敖宸安靜躺著,臉色發青,唇角不斷沁出暗紅的毒血,滴到他白色的中衣上。可他的魂魄,在三界飄蕩,靜靜看著那具軀體。

鳳漓夕給他下了毒,在他意亂情迷的時候,將無色無味的毒液抹在了自己的身體上,讓他吻進嘴裏。

她不是如雪,她的一切都是裝的,為的就是讓他卸去心防,一刀割斷他的咽喉。

所以若讓他下次遇到她,他一掌掐斷她纖細的頸子!

此刻他的魂魄在飄蕩,走進茫茫雨簾裏,看著大街上的千軍萬馬,浩浩蕩蕩而來。那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軍隊,他在古代出生入死幾十年的兄弟,他們踏著嘹亮的鐵蹄,舉著軍旗,從他透明的身體裏穿過,為他摘下這世上所有反他的奸臣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