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情深
舒香雲忽地覺得周圍的空氣一下子沉悶、稀薄起來,她心裏像揣了隻兔子,‘怦怦’跳得厲害。
“媽媽,我今天好開心,方叔叔陪我一起玩耶!”小亞揚起稚氣的小臉,興奮的炫耀著。
“小亞,你怎麼可以這麼不乖?隨便打擾叔叔?”舒香雲的一張小臉頓可緊繃,語氣中帶著些許慍怒之色。
舒澤亞立刻感覺到媽媽的不悅,之前的興奮樣也一下子煙消雲散,小臉變得委屈而可憐。
看到他的樣子,不知為何,方宇軒的心跟著一緊,竟有一絲疼痛在心中彌漫開來,看著小亞可人的小模樣,他隻想把他抱在懷中好好的安慰一下。
雖說他們母子之間的事他不應插手,再加上他還不敢確定小亞就是他的兒子,但這又因自己而起,眼前的局麵讓方宇軒不得不開口,“小亞並沒打擾我,是我主動來看他,而且我們玩得很愉快。”他輕描淡寫,表情亦是淡淡的,內心卻是波瀾起伏,暗潮洶湧。
“呃……很抱歉,我……”麵對這樣的方宇軒,香雲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是我跟小亞之間的約定,我不願意失約,也不想失約。當然你是他的監護人,有權利替他做出選擇,如果你覺得我打擾了你們平靜的生活,那很抱歉,我今後也不會出現在小亞麵前。”心裏卻暗哼,他已經得到了小亞的發毛,等他做過親子鑒定,一旦小亞是自己的兒子,方宇軒會來和她算總賬。
“媽媽。”小亞噘著小嘴扯著香雲的衣角,他覺察到兩個大人之間有些不愉快,而且方叔叔說話的語氣讓他感到害怕,這樣嚴厲的叔叔是他不曾見過的。
“小亞……我們走!”心神不寧的香雲隻想拉著兒子離開。
“你在逃避什麼?”方宇軒敏銳幽深的黑瞳緊鎖在她臉上,意味深長的嗓音從薄唇間飄出,冷冽的氣流猶如利刀刺入她的身體。
“我沒有……”香雲硬著頭皮答複他。
“媽媽,叔叔答應請我去吃麥當勞。”正在香雲尷尬之際,小亞在旁邊小聲說道,這更讓她更為之恐慌。
“舒澤亞!”香雲連名帶姓警告兒子,口氣帶著斥責。她一向不讚成小孩子吃那種快餐食品,對身體不好。最關鍵的是,他竟要跟方宇軒在一起,這,這可如何是好?
小亞知道媽媽生氣了,畢竟媽媽連名帶姓叫他的次數屈指可數,一雙大大的眼睛裏噙滿了淚水,竟也強忍著,沒有滑下。
小家夥憋得通紅的小臉深深刺痛了方宇軒的心,他終於忍無可忍,“舒香雲,你心裏有氣可以衝我來,為什麼要指責孩子?”他真想詢問香雲,她是不是在擔心什麼?但孩子在場,他還是強壓下那個叫囂的疑惑。
舒香雲壓抑自己內心狂湧紛亂的情緒,看了方宇軒一眼,然後對著小亞輕言慢語地誘哄道,“小亞,你不是很想爸爸嗎?他已經快到家了,我們回去就能見到他,晚上,我給你們做好吃的好不好。”
她的一字一句就像一把鋒利的尖刀在剔刮著方宇軒的心,他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連身子也不自覺得搖晃了一下,他忙挪動一下腳步,站穩,這種失態極為罕見,難道是因為他想到和推敲出小亞有可能是他的兒子嗎?
如果是!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叫別人爸爸!漆黑色深潭般的眸子,狠狠的看著麵前的香雲,從他的眼中可以讀到強大的恨意。
舒香雲以為用舒寒風可以打消小亞的念頭,沒想到這孩子跟他親老子一樣固執,“媽媽,爸爸可以經常見到,可我很難得與方叔叔在一起,小亞真的好想去,就這一次,讓我跟方叔叔去吧。媽媽也一起好不好?”小家夥可憐巴巴的乞求著,一張小臉楚楚可憐。
香雲蹲下身來,跟兒子麵對麵,認真的說道,“小亞,你很不乖噢,媽媽說過不能吃那種食品。”最後,她又說出了一個理由。
“媽媽……最後一次……好不好……”小亞的小嘴癟起來,大眼睛泛起了淚花,泫然欲泣,連一旁的方宇軒都看的清楚。
他再也不忍心,眼睛快速的掃視一眼香雲,開口說道,“小亞,媽媽不同意你吃洋快餐,那我們就換別的吧,OK?”
方宇軒當然知道香雲在反對什麼?對於選擇吃什麼不是最重要的,其實她是想回避自己而已。
但不知為什麼,也許是看小亞的樣子太讓人心疼,不想失約於他,特別是孩子的‘最後一次’讓他心顫。更或許他有一份私心,想借著小亞,問香雲一些問題,哪怕知道她不會承認什麼,他也要試探出她的反應。
“嗯,我同意叔叔說的。隻要媽媽同意,小亞可以不吃麥當勞。”小亞伸出小手,抹了一把閃爍著淚花的大眼睛,使勁的點著頭,而看向香雲的表情則充滿著期待。
“這……”這次香雲不知還用什麼借口來拒絕小亞,她偷偷的瞟了一眼方宇軒,而他卻始終都是那一貫的平靜淡泊的表情,這讓她更加不知所措。
“媽媽,你就答應小亞嘛!你不是跟小亞一樣喜歡方叔叔嗎?”小家夥口無遮攔,這隨性的一句話,卻像一枚小型炸彈,在香雲和方宇軒的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瀾。
“小亞,不可以亂說。”香雲極力的阻止著小家夥,此時她能感到自己的臉頰像火燒一般灼熱。她覺得窘迫不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不禁讓她後悔那天跟小家夥說話不該那麼隨意,這下讓方宇軒聽的這句話,會讓他怎麼看自己。
她甚至能感覺得身邊方宇軒那道冰冷的眸子,此刻正散發著炙熱,似乎正在死死的盯著自己,帶著某種的疑惑和不確定,正仔細的審視著她。
“媽媽,那就一起去嘛!”小亞拖著香雲的胳膊,磨蹭央求著她。
兒子的樣子讓香雲有些不忍拒絕,可她卻不知道如何跟方宇軒麵對。這讓她更加為難,正當不知該如何回答小亞之際,方宇軒再次開口,這次讓她絲毫沒有回絕的餘地。
“我有那麼可怕嗎?”方宇軒不鹹不淡的聲音從香雲的耳邊飄過,她輕咬了下唇,緩緩的抬頭,對上那道幽冥的眸子。
“不,不是的,那個……”她還想解釋什麼。
可早已被方宇軒接下來的話打斷了,“既然不是,就一起吧。免得小亞失望。”
說完,方宇軒走向車子,打開副駕駛的門,直直的站在路邊,等待著香雲和小亞上車。
香雲站起身來,她知道她無法再拒絕了,可是要坐進他的車子,是她所沒想到的,她囁嚅出聲,“我,我有車子。”
“還是一起吧,這樣比較方便。我會讓魏兢把你的車開回去。”方宇軒的聲音依舊平靜,但卻帶著毋庸置疑的霸道。
舒香雲怔愣了片刻,隻好走向方宇軒,而她卻能感覺到自己步伐的僵硬,而小亞早已高興的跳起來,奔向方宇軒那輛帥氣的阿斯頓馬丁。
選來選去,香雲還是同意了兒子的要求,去吃麥當勞。一方麵小家夥很久沒吃漢堡,嘴饞了,雖然香雲不太同意孩子吃這種垃圾食品,但偶爾一次,倒也無傷大雅。
另一方麵,香雲覺得比其他的就餐方式,麥當勞既快速又便捷,而且店裏人比較多,她和方宇軒也不至於太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