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舒香雲的眼中掠過一道無所適從和窘迫,心裏有著被人撞破尷尬事的慌亂,她穩了穩心神,唇角扯開,“Kevin,你先到會議室等我,我馬上過去。”
“OK!”Kevin衝舒香雲挑了下眉,做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一向喜笑顏開的臉上平靜無波,其實,她微腫的唇瓣和她頸項上那一枚枚的吻痕,已經落入到他湛藍色的眸子,隻是,他不想讓她為難,所以選擇聽她的。
待Kevin離開後,舒香雲才對一旁看著她的向仁微微勾了下唇角,算是打過招呼,轉頭望著魏兢,眸底閃著冷冷的光芒,好似在笑,又像是不悅,“你是帶著他們離開,還是帶著你家少爺離開?”
她隻給他兩個答案,沒有商量的餘地。
這可讓魏兢犯難了,按說他隻聽命於少爺,唯方宇軒的話是從,可難就難在少爺現在都聽她的,要是惹她不高興,一個枕頭風一吹,到時候,倒黴的還不是他。
都說紅顏禍水,這話不假!魏兢伸手一揮,“你們都到下麵等著去。”
“我是讓你帶著他們離開。”舒香雲見他沒有走的意向,補上一句。
“這……”魏兢猶豫一下,還是離開了,作為過來人的他看到舒香雲唇和頸項上的痕跡就知道,少爺已經是大功告成,說不定,還在等著她進去,再次來個顛鸞倒鳳,所以,還是不要打攪他的美事。
舒香雲收拾停當之後,走進會議室,迎麵撞上Kevin那雙晦暗難明的藍色眼眸,並沒有躲閃,而是衝他一笑,皓齒明眸,無比動人,“不就是我的休息室有個男人嗎?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
Kevin沒想到她這麼直率幹脆,直接就戳到他心中的那根刺,既然如此,那他沒必要磨磨唧唧,也來個昭然若揭,“那個男人是不是小亞的爸爸?”他從舒寒風和舒香雲不同尋常的關係中推斷出小亞不是舒寒風的兒子,而舒香雲又不是一個水性楊花之人,如果她有男人的話,那麼這個男人肯定是她兒子的爸爸,也是她付出過感情的男人。現在這個男人極為神秘,十幾個訓練有素的手下一路跟著,不是一般的豪門貴胄可以顯擺地起的。
小亞跟小朋友打架的事,Kevin知道,由此推斷出小亞不是舒寒風的兒子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所以舒香雲隻是說了一句,“Kevin,你隻要知道小亞是我的兒子就可以了,別的不重要。”
“香雲,可以看出,你很愛那個男人。”Kevin的聲音帶著苦澀、無奈和落寞,同時也帶著一絲狼狽,“你會嫁給他嗎?”
“不會!”舒香雲手裏拿起他放在桌上的資料,抬眼看著這個法國男人。
“這麼說,你還是會和舒寒風生活在一起。”他低沉的嗓音夾著微微的顫抖,似乎很緊張。
舒香雲回他一笑,心中一片冰涼,“我配不上他。”
Kevin的藍眸劃過一道亮光,好似找到了希望,剛要燃燒,卻被香雲一盆涼水澆滅,“Kevin,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我無法回報你相同的感情,請你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香雲,我就是不明白,你既然不會選擇他們,為什麼就不考慮嫁給我?”Kevin低吼著,眼裏注滿了憂傷。
舒香雲不知道該如何說服他放棄,隻能尋找出一個非常蹩腳的理由,不過,還是很有殺傷力,“因為就婚姻而言,我心裏有著很強的種族觀念。”她知道,不管從什麼方麵來看,Kevin都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但自己不愛,她也不想耽誤他,免得誤了人家的大好時光。
感到很沮喪的法國男人微微對她一笑,“我真希望自己來一次重生,做個中國男人。”
香雲從他的笑容裏看到了苦澀和落寞,她感到很過意不去。
“我們先去排演大廳。”Kevin避免她的尷尬,開始接受現實,誰讓他們之間有一道永遠也不能跨越的鴻溝,既然不能做戀人,那麼隻能退而求其次做一個好朋友囉。
當然這個法國男人能夠如此大度,舒香雲由衷的欣慰。
之後,他們還去了刺繡車間和成衣車間,Kevin還對幾件服裝提出了一些完美的建議,香雲也盡數采納,把這次亮相於服裝節的服裝做了最後定性。
這一趟忙碌下來,已經是午飯時間。
“Kevin,為了感謝你的幫助,我請你吃飯。”這麼一段日子的交往,雖然她與他近在咫尺,她對他的感情卻始終停滯不前,就像妹妹對於哥哥的尊重,在她眼中,那濃濃的感情,是親情的升華,是朋友間的信賴。
“好!”Kevin沒有和她爭,轉身利落地向外走,隔日不如撞日,“我要吃火鍋。”有一次走在J市的大街上,看見一對情侶在情意綿綿的吃火鍋,他當即就有了這麼一個念頭,希望也能和香雲坐在一起其樂融融地吃個火鍋,留給自己一段美好的回憶。
“沒問題!”舒香雲連忙跟上,她知道自己欠眼前這個男人的,隻能用請他吃頓飯來補償,至於腦海中剛剛閃現過的人,想必他的那些隨從會為他服務,餓不到他的。
香雲帶著Kevin步行走過一條小巷,來到一個店麵很小,連招牌都沒有的小吃店,但站在外麵看進去,看到裏麵收拾得很幹淨,很整潔。
剛走進去,她就接到舒寒風的電話,“雲兒,在幹什麼?有沒有吃飯?要不要我給你叫份外賣到辦公室。”他因為輟學早,後來接觸的都是打架鬥毆和黑道上的血雨腥風,再加上對服裝也是一竅不通,隻能在‘風雲’做些力所能及的保安和後勤工作。
舒香雲腳步一頓,此刻的他,讓她很是心疼,都是她不好,總是給他希望,讓他陷入對她的執念之中難以自拔,“風哥,我正準備來吃,要不,你也過來,就在吳阿姨的飯館。”
電話裏長久的等待之後就是最深沉的哀傷,“你是和……”後麵他的名字他沒勇氣說出來。
“是Kevin。”香雲給他殘缺不全的話語補充完整。
“哦!是這樣呀,那你們吃吧,我現在要負責保護名模們去吃飯,無法過來。”她對他隻有親情,沒有愛情這個鐵打的事實,舒寒風沒有勇氣去麵對,總是殘留一絲希望,隻是,單純的雲兒已經長大成熟,她的心中已經駐守了一個男人,雖然他們兩人沒有功德圓滿,遲早,她會獲得自己的幸福,不是嗎?
舒寒風率先掛下電話,眼角已是一片潮濕。他怎能不知道方宇軒在她的辦公室,而且還知道他們在一起……
他知道,雲兒是一朵鮮花,而自己永遠也無法做她身邊的綠葉,那麼就讓自己做她的花瓶或者花盆,他也無怨無悔。
這邊的舒香雲心裏幽幽歎息一下,緩緩將電話放入包中,揚起笑臉,衝店內輕喊,“吳阿姨!”
她的話語一落,就聽見小店內側的廚房傳來一聲高亢欣喜的嗓音,“是香雲來了……”人未到聲先至,廚房裏很快走出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個頭矮矮的,臉很黑但笑容很爽朗,“好長一段時間都沒看見你,是太忙了罷……瞧……都瘦成這樣了,你這孩子,再忙也要照顧好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