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回到了家中。
他不想也不能繼續呆在那裏，因為會“影響警方辦案”。
早上特意出去買的包子豆漿還放在桌子上，已經涼了，方謹言沒有動過。
那他現在還沒吃早飯……
腦子裏出現這樣的念頭，陳平心裏自嘲地笑笑。
他不是他的“小芳”，哪裏需要他關心啊。
臥室被子沒有疊，應該是臨時出事，方謹言才出去的。
床上還殘留著他們的氣息。
他們昨天晚上，就在這張床上，瘋狂交合，在酒精和謊言下。
陳平坐在床上，注意到窗簾露出的小縫，平時方謹言總看著這條縫發呆，陳平還以為他是在憂心家裏的事，現在看來，也許是他天真了。
身體湊近，陳平這才發現透過這條縫，能清楚地看到對麵的一戶，那戶窗沿泛著焦黃的顏色，正是上午發生煤氣爆炸的那家。
他麻木地看著這條縫，過了許久，一揮手把窗簾拉下，遮住了外麵透過的陽光。
一瞬間，屋子又回到了陰暗與冷清中。
陳平一天沒去上班，第二天大早，有人敲響了門。
他猜方謹言會再來找他，一開門，看到的卻是有點眼熟的有著包子臉的年輕人。
他還記得幾周前，他去買菜發現有人跟蹤，就將那人暴打了一頓。來的人正是這個曾跟蹤他的人，隻是穿著警服。
包子臉也有點尷尬，拿出證件示意：“陳平是麼？你好，你見過我的。”
不止見過，還打過。陳平木著臉看了眼證件，點了點頭：“王警官。”
王警官帶著陳平回到了警察局，說要了解情況。
秦問坐在監控室，透過屏幕看著陳平。
隻是一天而已，一天沒見，陳平又回到了一個月前他們剛見麵時的狀態，甚至更糟糕。麻木、冷漠、對周圍毫不關心，渾身都散發著頹廢的氣息。
秦問叫住了王警官：“我來問吧。”
審訊室的門開了。
陳平看到進來的人，一時有些恍惚。方謹言穿著製服，麵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目光冷硬，帥是依舊帥的，但哪裏還有地主家傻兒子的模樣。
陳平眼眶有些發酸。
“重新認識一下吧，”秦問在他對麵坐下，緩緩開口，“刑警大隊隊長，秦問。”
頓時，酸澀感充斥了整個胸腔。
秦問，他不是方謹言，他叫秦問。
“秦隊，”陳平笑著看向他，眼裏卻泛著淚光，“你好，我叫小陳陳。”
秦問怔了一下，而後，抬手關掉了錄音。
“陳哥，”秦問歎了口氣，“你……”
“你多大？”陳平打斷他。
秦問：“……28。”
陳平突然爆發，猛地站起來，一腳把凳子踹翻：“你比我大兩歲你叫我陳哥！方謹言不是23麼？名字作假年齡也作假！”陳平憤怒地大吼著，淚水奪眶而出，“都是騙我的，都他媽是騙我的……”
秦問眼眶也紅了，對著攝像頭做了個“沒事”的手勢，沙啞地開口：“對不起。”
陳平沒有說話，他現在氣得胸腔一起一伏，恨不得衝上去把他打一頓。
但他打不過，而且在這全是監控的警局，他打了人，算襲警，會被判刑的。
多麼可笑，他滿心的憤怒與委屈，卻隻能站在這裏，接受審訊。
“陳平，”秦問再次開口，聲音低沉，“我不是故意騙你，你聽我解釋，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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