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二的任性春天(1 / 3)

奚二的任性春天

林蔭路上,兩匹快馬馳騁而過,午後陽光熾烈,照在林間稀稀疏疏的葉子上,在地麵散布著調皮的光斑。

馬兒飛快而過,馬蹄的踢踏聲在林間回響清脆,所過之地,驚飛了無數的鳥兒。

一前一後的馬兒步伐一致,馬上,一白衣一紫衣,兩位公子墨發飛揚衣袂飄搖,煞是惹眼。

“景兒,休息一下,我累了!”奚炎依一聲喊,隨後便勒起馬韁,馬兒嘶鳴一聲,當即停下。

前方的龍爵景立即停馬,調轉馬頭走回奚炎依麵前,從馬背上跳下來,幾步躍到奚炎依身邊,拉著她的手將她從馬背上接下來,“累了?”

奚炎依順著龍爵景的力量下馬,幾步走到路邊的大樹下席地而坐,長長地舒口氣,“沒有力氣就是容易累。”雖然她現在能自理了,可還是不能用力太過,騎馬不過幾百裏路,明明最累的應該是馬,可是如今她比馬兒還累。

“那就休息會兒!給,喝水!”將水囊的蓋子打開然後遞給奚炎依,龍爵景服務到位。

“謝了!”接過猛灌幾口水,天氣熱,這水也溫吞吞的,一點也不爽。

“南方就是好,不似皇都或是北境,現在冷得要死。”喝完將水囊隨手還給龍爵景,一邊看著那樹林裏稀稀疏疏的樹葉說道。

龍爵景就著奚炎依遞過來的水囊也喝了幾口,而後蓋上蓋子,說道:“但南方這個季節很多雨,下過了雨之後,溫度還是會下降。”席地而坐,倆人靠坐在路邊樹下倒是閑適。

“相比與皇都還是舒服很多。”似乎此時在她眼裏,任何地方都比皇都好。

龍爵景看了她一眼,搖搖頭,“這一路上也沒打聽到采花賊的消息,他不是一直在這廖城附近轉悠的麼,最近怎麼沒犯事?”

“是個賊他就裝不了,就算他想消停消停,那顆賊心也消停不下來。放心吧,反正咱們有時間,咱就耗著,看誰最先露馬腳!”奚炎依倒是不急,既來之則安之,就耗著唄,看誰耐心多。

“那你沒打算什麼時間回皇都?皇兄來信,沒有催你麼?”龍爵景看著她,清澈的眼眸深處疑惑濃濃,似乎很想知道那信裏寫了什麼。

奚炎依搖頭,“沒,我又不是在遊山玩水,管我那麼多?倒是你,你真的打算和我行走江湖?”

“是啊,除非有聖旨,否則我是不會離開你的。”龍爵景說的鏗鏘。

奚炎依笑笑沒說話,仰頭靠在樹幹上,看著天邊漸漸湧起的烏雲,怪不得天氣悶熱,是要下雨了。

踢踢踏踏!驀地,有馬蹄聲從遠處傳來,是他們來時的方向,兩人轉頭,都將視線轉向那邊,漸漸地,林蔭小路的盡頭,出現三匹馬。

前兩匹上是兩個年輕女子,最後麵是個年輕男子,三人一身江湖打扮,前兩位女子水藍色的長裙,馬兒奔馳,裙擺飛揚,英姿颯爽。

後一位女子粉色衣裙,麵容小巧精致,騎在馬上姿態放鬆,腰間短劍晶晶亮,折射著太陽的光,散出耀眼的光芒。

最後的男子一身青色勁裝,粗獷的臉龐隨意攏起的長發,精銳的眼眸,一把大刀緊緊的縛在背後,由此一看,這三位應該是江湖中人。

三匹快馬很快的到達眼前,似乎也早就看到了這有兩個人靠在路邊休息,三人都將視線移向了奚炎依和龍爵景。

奚炎依微微一挑眉,唇角勾勒一個完美至極的笑,那三人麵色各有不同。

當前的藍衣女子回以一笑隨後轉過視線駕馬快速從他們麵前掠過,後麵粉衣女子則是給了一個冷哼,似乎覺得奚炎依很輕佻,反倒多看了龍爵景一眼。

最後的男子微微皺眉,精銳的眼神深深的看了奚炎依與龍爵景一眼,隨後三人迅速消失在眼前,奚炎依歪頭,看著那三匹快馬所過之後卷起的塵煙,淡淡一笑,“景兒,你猜他們是哪兒的人?”

龍爵景搖搖頭,“看不出來,江湖上的人,我了解不是很多。”

“你聽說過威獅鏢局麼?”看著那朝著這邊慢慢飄來的烏雲,奚炎依說道。

“聽過,是個傳承了有百年的鏢局了。”龍爵景起身,順便的將奚炎依拉起來。

“他們可能是威獅鏢局的人,據說,威獅鏢局這一代總鏢頭一共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還有一個比較出色的大弟子,大弟子擅長用刀,據說他的貼身武器還很霸氣。剛剛那三人,或許就是雄獅鏢局的兩位小姐,以及那位大弟子。”翻身上馬,奚炎依唇角勾笑,看來她混江湖還是可以的,最起碼,隨便碰到個人不會認不出來路。

“對咱們有什麼威脅麼?”龍爵景也上馬,許是不明白奚炎依說他們的來路幹什麼。

奚炎依眨眨眼,有幾分無語,“這就是行走江湖必須要做的,隨便碰到個人,你就要知道其來路,說不準日後碰到了,不會引起什麼不必要的是非。你這個小子啊,混江湖不行,要隻有你自己,說不定和人打多少架。”

龍爵景更無語,“我怎麼知道行走江湖還要做個百事通,誰人的身家都得查清楚記明白!”

“算了,不和你說了,看樣子要下雨,趕緊趕路,或許能碰到個村莊什麼的避避雨。”奚炎依一抖韁繩,不再和龍爵景廢話,馬兒前蹄一揚,下一瞬飛奔而出,龍爵景也趕緊跟上,兩匹快馬快速的消失在林蔭小路上,天空上,烏雲也慢慢的籠罩了大部分的青天,南方果然多雨。

烏雲上來了,覆蓋住整個天空,涼風吹過,雨點啪啪的落了下來,打在樹葉並不濃密的樹林,沙沙沙的聲音也不絕於耳。

奚炎依與龍爵景兩人在雨點掉落之時終於看到了一間坐落在樹林中的破廟,飛奔至前,瓢潑大雨也從天而降,跳下馬,龍爵景拉著奚炎依快速衝進破廟之中,速度之快猶如流星。

“沒淋著吧?”上下的看了看奚炎依,衣服幹燥整潔,還好沒淋著,抬手將她臉頰旁的雨點抹掉,龍爵景的關懷溢於言表。

奚炎依倒是沒注意龍爵景那麼多,許是他一直這樣,她也習慣了,倒是破廟裏的另外一行人惹起了她的注意,兩女一男,不正是剛剛擦肩而過的那三個人麼。

那三個人自然也認出了他們倆,藍衣女子坐在剛燃起的火堆旁衝著奚炎依點點頭微微一笑,大方有禮。

奚炎依自然的回以一笑,而後和龍爵景兩人在距離他們最遠的地方尋了個地方坐下。

“冷麼?”龍爵景看著奚炎依問道,巡視了破廟一圈,到處灰塵滿布,蛛網層疊,四處漏風,破敗了很久了。

“還好!”席地而坐,奚炎依一身白衣也不忌諱,透過那掉落的窗戶看著外麵瓢潑的大雨,由衷感歎這南方多雨,說下就下,像是小孩變臉。

“這雨來得快,停的也快,無須擔心,晚上能到達廖城。”龍爵景坐在奚炎依身邊,和她說道。

“那可不一定,這廖城地處大齊西南,沙地繁多,丘陵也多,而且這裏的怪人也特別多,就連天氣都不能用平凡的常理去推測。”龍爵景的話說完,清脆的女聲便突然揚起,奚炎依與龍爵景看向那邊,粉衣女子手托腮,正看著他們倆。

奚炎依微微歪頭,唇角勾出迷人至極的笑,“那姑娘以為如何?這雨今天會下不停?”

粉衣女子一手纏繞著自己垂墜在肩頭的發絲,一邊斜睨了一眼外麵,老氣橫秋的點點頭歎口氣,“差不多吧,估摸著會下到明早清晨。”

奚炎依忍不住笑,龍爵景反倒是沒什麼表情,淡淡的看了那粉衣女子一眼,便兀自轉身,看著窗外。

“姑娘懂得真多,我這侄兒向來號稱無所不通,在下也一直以為都是真的,看來,他大部分都是在忽悠在下啊。景兒,多向這位姑娘學習學習,不要總是不懂裝懂,反倒害慘了你叔叔我。”奚炎依大聲的責怪龍爵景,語氣卻讓人聽著有幾分怪異。

粉衣女子倒是沒聽出來,反倒詫異的看著奚炎依和龍爵景,“你是他叔叔?他是你侄兒?”

“玲瓏,不要總是那麼多嘴!”藍衣女子深深地看了奚炎依一眼,自然聽懂她剛剛那一句不懂裝懂的意思,看著叫玲瓏的粉衣女子輕聲斥責道。

玲瓏不以為意,反倒站起身幾步竄到奚炎依和龍爵景身邊,眨著大眼睛上下的打量兩個人,滿臉疑惑,“你真是他叔叔?”

奚炎依微微一笑,“姑娘不信?那問問他好了。景兒,告訴這位姑娘,咱們倆什麼關係?”奚炎依的眼睛在玲瓏的腰間轉了一圈,價值連城的玉佩,質量上乘的短劍,她猜的沒錯,雄獅鏢局的二小姐。

直到此時,龍爵景太抬起眼皮看了玲瓏一眼,然後淡淡的點點頭,“九叔說的沒錯!”

“九叔?你在你們家排行老九?”玲瓏看著奚炎依的臉,不禁暗暗覺得奚炎依有點娘娘腔。

奚炎依不知道玲瓏想的什麼,滿臉誠摯滿眼笑意的點頭,“正是,在下在家中排行老九,景兒的父親是在下大哥,大哥與在下年齡相差懸殊,足有三十六歲。”

玲瓏暗暗吃驚,點點頭,“那你爹真厲害。”

“噗!”奚炎依忍不住噗嗤笑出聲,龍爵景看了一眼奚炎依,嘴角抽搐幾下。

“玲瓏姑娘說得對啊,在下也是這麼想的!”笑看著玲瓏,奚炎依連連點頭,雄獅鏢局的總鏢頭今年差不多五十有餘,要想生,應該也能生。

果然的,玲瓏想的居然也是這麼回事,轉身走回藍衣女子和那後背縛著大刀的男子身邊,小聲說道:“姐,你看人家的爹那麼大歲數都能生出來兒子,爹他肯定也行的。不然咱們回去好好和他說說,讓他再生一個嘛,反正小媽那麼多!”盡管她壓低了聲音,但奚炎依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更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