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從三個月前當上軍師,他便鋒芒畢露,獻上先易後難之策。慫恿李通滅北原,平河西,決戰安西,再取京城,最後蕩西涼,改朝換代稱雄西北,成就霸業。
若得關中,何愁王業不成!
一番話,說的李通熱血沸騰,蠢蠢欲動,這才有了發兵北原之舉。
即使大成皇帝不許諾長平公主,不許諾高官厚祿,他也會出兵。
帳外,廝殺聲退去,信兵來稟戰況,李通回過神來,仔細傾聽。
戰騎營久攻不下,留下三千多具精銳騎兵屍體後,快馬撤退而去。霎時不見蹤影。
李家軍則陣亡五千多人。
李家軍戰損有點大,但尚能接受,畢竟是以一當十的精銳騎兵,若不是堅陣固守,戰損隻會更大。
“軍師可有良策?”
既然不能退,李通決定繼續前行。
“大人容我三思,”青衣軍師蔡機眉頭皺起,苦思對策。
在野外,步兵若被騎兵盯上,通常來說就是九死一生局麵。
步兵好比一個手無寸鐵的人,騎兵好比是一群來去如風,伺機而動的狼。
若有戰陣,或地勢掩護,步兵方能不懼騎兵。
但也僅僅是不懼。
蔡機踱著步,心思急轉,他隻懂謀略,並不會戰陣。
戰騎營一擊不中,定不會退太遠,此地嶺多坡陡,騎兵不易發揮,接下來應該不會再來。
但長安府北有長達兩百裏的平原地帶,到了那裏,就比較凶險了。
阮猛定然也會在那裏,給李家軍重重一擊。
要怎麼做?才能擺脫眼下危機...他忽然靈光一閃,喜道:
“大人,有了!”
“快說!”
“大人可派可靠之人扮作百姓,到安西府城中散步流言,說三萬鐵臂營不日來攻安西,西涼守將贏西也蠢蠢欲動,如此,阮猛必不敢在此久等,我方危機迎刃而解。大人便可以一步步將他困在安西府籠中....慢慢炮製!”
蔡機五指張開,緩緩握成拳頭,臉色紅光滿麵,神色激動。
“妙啊,鐵頭!”李通一高興,脫口喚出他表字,大夏朝對待親近之人都是如此,一時間李通還改不過來。
蔡機頓時拉下臉來,神色不悅:“大人,請喚我名!”
“咳咳,好的,蔡機!”
娘的,忽然覺得名字也好怪異,怎麼聽著還不如鐵頭呢?蔡機暗暗鬱悶,斟酌著言語,以商量的口氣道:
“大人,屬下沒有別的要求,您以後就叫我軍師可以麼?不帶姓,不叫字,不呼名。”
李通一愣:“你是說,以後戰功封賞都可以不要,隻要本帥稱呼你軍師即可?”
“這樣的話,也不是不行,畢竟能省下好多銀子和女人,轉手賞賜給別的:...”
蔡機連忙舉手,打斷李通的話,語速極快道:“屬下戲言,戲言!大人隻要不喚我字,隨意稱呼便是,”
李通微微一笑:“好的,鐵頭!”
糟老頭子焉壞焉壞...蔡機臉色漲紅,胸脯一起一伏,拂袖而去!
......
安西府西,五百裏外。
道路荒涼,風沙漸大,定星盤上,修門使者距離越來越遠,已經快要超過兩百裏。
小毛驢這麼能跑?張玉郎心下焦急,決定分兵,由雲飛煙騎著耐力最好的四不像跟上,並沿途做下記號。
他與燕無雙則在後麵跟著。
想法是這想法,但話卻不能這麼說,得以一個委婉的方式。
因為雲飛煙是個醋壇子,一言不合就要拔劍殺人,不論男女。
燕無雙的親爹燕千葉,雖是張玉郎誤殺,其實嚴格來說也算是雲飛煙殺的。
當然,燕千葉自己也殺了自己一道。三個人都有責任。
雲飛煙捅了燕千葉第一劍,燕千葉射了自己第二針,張玉郎失手,補上第三針與尾刀,將這個大炮車完美補掉。
頭上沒有金幣閃過,但防禦塔安全了。
趁著燕無雙去辦野外私事的當口,張玉郎目光深情,望向雲飛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