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數百披甲執銳,雄氣昂揚的衛隊出現街道兩頭,快速向中間位置移動。街上熙熙人流轟然炸開,分散兩邊。
河間王待民甚厚,法令有度,兵士從不擾民,百姓迅速散開也並非驚懼,而是河間府長久以來形成的慣例。
片刻間,高老大便被圍了裏三層外三層,水泄難通,白衣術士也被圍在中間。
周婉兒冷喝道:“將此人帶回府中,先打一百棍,關進府牢,以後每日打一百棍。”
這麼殘忍,你是魔鬼麼...高老大害怕了。
眾兵士轟然應諾,豎刀橫槍,縮小包圍圈。
望著數百密密麻麻,虎視眈眈的兵士,思量再三,高老大選擇從心,放下刀,舉起手,任由兵士將他困成粽子,押在一旁。
他是修命境不假,但大夏朝兵士也非庸手,最低都是脫凡境的武者,有的兵士常年軍中苦練,武道境界相當於世俗的修神境,一些精銳軍中,甚至還有堪比第十境的兵王。
眼下的局麵,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高老大自認是個智者,故而不為。
周婉兒神色不愉望向白衣術士:“眾人皆四散而開,你為何不避不讓?”
言語間,上位者的威嚴鋪開,壓過去,氣勢滿溢,四下兵士,百姓均是一凜,心中戚戚。
白衣術士絲毫不受氣場所奪,懷擁刀劍,不卑不亢:“在下初來貴地,不知此間規矩。”
言下之意,不知者無罪。
竟敢頂嘴...周婉兒秀眉一豎,小暴脾氣有些燥,正待發飆,張玉郎湊過去附耳道:“郡主,此人武功甚高,來曆不凡,不可輕動,不如買下他手中刀劍,結個善緣。”
怕她不買,又特意強調一嘴:“別忘了救命之恩。”
本來,他並沒有買紫青刀與月霜劍的心思,刀劍極貴,用不了多久還會被收回。但若是別人買單...那刀劍還是很香的。
再說了,兩萬銀子對富裕的河間王府來說,無異於太倉減一粟,大樹飄一葉,九牛拔一毛。
周婉兒瞟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轉向白衣術士,淡淡詢道:“懷中所抱何物?”
“傳世刀劍,吹毛斷發,削鐵如泥。”白衣術士一字一句答著,仍是一副風輕雲淡模樣。
“作價幾何?”
“每柄萬兩。”
萬兩?周婉兒眼神變了,狠狠瞪了張玉郎一眼。前腳剛花完一萬兩銀子,這才多大功夫,又要兩萬。
救命之恩能用兩次?好像是可以用兩次,上次不光救了她,還救了她哥哥周之平。
想到這裏,周婉兒無奈擺了擺手,王管家上前付賬,買來刀劍交給張玉郎。
自從上次迎新大會裝逼失敗後,王管家便整日板著臉,化身工具人,再無絲毫感情。
白衣術士收好銀票,深深拱手作揖,灑脫轉身離去,一副“我輩豈是卑躬人,不事權貴不屈身”姿態。
手握隱隱作鳴的紫青刀與月霜劍,張玉郎心情大好,周婉兒嫌棄的望了一眼,正待回府炮製高老大,卻聽遠處傳來高喝:“且慢!”
真言大師揮舞著手臂,帶著兩個童子,急匆匆行到跟前,起了個手,道:“郡主可否給貧道一個麵子,放了此人?”
“這...”周婉兒遲疑了,明眸看向張玉郎,眼神詢意。
真言大師是言道高人,所說之卦無有不準,雖說高老大十惡不赦,活該千刀萬剮,但這個麵子...不好拒絕呀。
張玉郎往前一步:“真言大師,你說放就放,總得給個理由吧。”
言下之意是我看你不爽,無論你給什麼理由,反正我就是不同意。
真言大師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貧道昨日卜了一卦,卦象顯示,今日若在此間化解一場兵戈牢獄,便會得到持兵戈者一件寶物。其實貧道並不認識此人,與其更無恩怨糾纏,觀其麵相亦是十惡不赦之徒,縱然躲過今日之災,也難逃他橫死之命。足下何不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