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無缺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信息蜂擁而至,幾乎要把腦袋撐爆。
落魄書生......家徒四壁......剛成婚沒幾天的蘇府贅婿......
這...這怎麼莫名有一股熟悉感?
自己難道穿越了?
修無缺從床上挺起身來,滿是疑惑地看向四周。
隻見整間屋子十分古樸,一張缺角的老舊長桌上放著幾本書,褶皺的頁麵滿是翻看痕跡。
雕花長梁橫於頂部,古樸的木質結構隨處可見。
修無缺愣了愣神,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
劇烈的疼痛從腿上傳來,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開什麼玩笑!?
自己隻不過通宵趕了個論文,結果真穿越了?
難不成是猝死?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罷了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原先的世界也沒什麼可掛念的。
沒錯,修無缺是一個孤兒,靠著社會愛心人士的援助,勉強有了完成學業的機會。
但沒想到在即將畢業,準備回報社會的關頭,竟莫名來到了這裏。
不過這也挺好,蘇府贅婿,這輩子應該是不愁吃穿了。
比起原先即將開始的社畜生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想著想著,修無缺突然皺起了眉頭。
原身的名字也叫修無缺,並不叫寧毅,而且這蘇府和自己以為的,似乎並不是同一個。
另外最蹊蹺的是,原身究竟出了什麼事?
以修無缺豐富的網文閱曆看來,原身要麼死了,要麼就是受了極嚴重的傷勢。
他剛想到這裏,一幅畫麵就猛地竄入了腦海。
昏黃的燭火映照桌麵,“自己”正捧著書本,一絲不苟地苦讀著。
可無論如何參悟,書中的聖賢至理“自己”就是理解不了,隻覺晦澀難懂,猶如狗屁。
煩悶地放下書本,畫麵中的修無缺滿是困意地站起身來,準備上床歇息了。
但剛有動作,屋內就突地掀起一陣陰風,卷滅了燭火。
“修無缺”嚇了一跳,十分怯懦地撞在了椅子上,嘎吱聲像極了野獸利爪在地上撕磨。
頃刻之間,屋內冷了許多,就連那稀薄的月光都透著寒意。
身子止不住地打顫,但“修無缺”還是強撐著朝床鋪走去,口中甚至呢喃起來。
“勿要自己嚇自己,隻是窗戶沒關嚴實罷了。”
“好好睡一覺,一切就過去了。”
這般說著,他腳步略顯僵硬地走向床鋪。
四下寂靜無聲,唯有他的腳步聲與擊鼓般的心跳聲。
倏然間,一隻蒼白枯瘦的手掌抓住了他微顫的腳腕。
極致寒意侵襲而來!
“啊!”
“修無缺”驚吼一聲,趕忙朝腳下看去,但並沒有看到想象中的駭人手掌。
嘴唇發白的他咽了口口水,瞳孔中滿是懼意。
“幻覺..一定是幻覺!”
他慢慢抬起腦袋,看著前方幽暗的床鋪,趕忙邁步過去。
仿佛隻要躺到床上,蓋上被子,這一切就過去了。
但腳步剛剛邁出,“修無缺”竟一頭撞進了一叢雜亂惡臭的黑絲森林,冰冷觸感籠罩整個腦袋。
大驚之下的“修無缺”立即伸手去抓,同時癱軟似的朝地上倒去。
可惜的是,雜亂黑絲竟像是活物一般,無孔不入地迅速攀附在他的腦袋上。
他伸手抓來抓去,但並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讓黑絲越纏越緊。
頃刻間,黑絲就攀附在他的腦袋上,將癱軟的身子緊緊吊住。
強烈的窒息感湧來,“修無缺”隻感覺自己的腦袋仿佛要被扭斷一般,意識變得昏昏沉沉。
濃密的黑絲阻隔了一切光芒,無邊黑暗回蕩在眼前,如同死亡的顏色,不斷黯淡著他的眼眸。
倏然,這永夜般的黑暗中多了一抹蒼白,它由上而下靠近過來。
這突然的變化讓“修無缺”黯淡的目光重新有了神采,但當他看清那抹蒼白時,眼內隻剩下無邊的絕望與恐懼。
他明白過來,緊緊纏繞住自己腦袋的,赫然是一汪充滿惡臭的頭發!
而那抹蒼白,分明是一張恐怖無比的猙獰鬼臉,正攜著冰冷寒意從上方湊近過來。
僅僅幾息,一張顛倒著的恐怖麵孔就出現在“修無缺”的麵前。
那雙純白的眼中滿是貪婪,沒有絲毫的人性。
尖牙遍布的大嘴中,猩紅長舌攜著惡臭緩緩伸出,粘液拉絲般地拖拽在空中。
下一刻,它竟像品嚐美味佳肴一般在“修無缺”的臉上舔舐起來。
絕望至極的他渾身無力,強烈的不適與恐懼刺激大腦,終是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