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古武(1 / 2)

這樣的沉默,在嶽老頭的身上,顯得有些反常。

而看著冷七肩上那真真切切存在的烏黑手印,嶽老頭的目光漸漸黯淡下來,夾雜著躲閃,似乎在試圖去回避什麼不好的回憶。

“天一早,你們就走吧,錢,我也不要你們的!”

嶽老頭在身上摸了一遍兒,不知道在找什麼,最後在葦席底下抽了一張紅紙出來。

大概是覺得那紅紙太硬,嶽老頭在手心裏搓成一團,撕成兩半,放在滿是裂縫的桌上壓平整了,從床頭掛著的煙袋子裏捏出一小挫泛黑的煙絲放在上麵,用唾沫打濕卷了,對著煤油燈抽著,卻被嗆的咳嗽了兩聲。

屋子裏有些雲煙霧繞。

燈火忽明忽暗,把嶽老頭那枯瘦的影子在牆上映的老長。

葉軒看了一眼那皺巴巴的紅紙,有些意外,他著實沒想到,這個老頭還能寫這麼一手好字。

紙雖皺巴巴的,可上麵的字跡卻還是能辨認得出些,而葉軒略微掃了兩眼之後,就明白是自己想錯了,那餘下的半張殘紙,隻寫著寥寥數語:“相識經年,雖謀麵不勤,常懷惦念,值子良緣之際,略備薄酒,邀兄一聚,書不盡言……”

落款是,墨台岩。

看口吻,喜帖應該是新人父輩所書,至於婚期和新郎新娘的姓名,葉軒卻不曾看到,應該是被嶽老頭拿去卷煙葉去了。

冷七他們的注意力沒在這上麵,聽了嶽老頭的話,冷七搖頭道:“非是我們不走,而是長輩有訓,遇鬼物害人,不可置之不顧!況且,這鬼物,已經極其凶厲了,若不根除,日後這鎮子裏怕是再無寧日了!”

聽到這話,嶽老頭夾著煙的手指微微抖了抖,卻仍不做聲。

一旁的馬子疑惑道:“老七,那邪物雖然凶厲,可是應該還不至於對付不了吧?”

“若是隻有那鬼嬰,倒還沒什麼!”

冷七苦笑,望了一眼門外:“剛才那風著實邪乎的很,也不知來自何處,但我敢確定,不是那鬼嬰所為,如若沒有那邪風,鬼嬰已經被我除掉了!”

“你的意思是,還有別的東西?”馬子似乎明白了冷七的意思,猛的抬起頭,麵色一變。

還不等冷七回答,一旁的劉三爺忽的一拍大腿,心餘悸未消的道:“有咧!有咧!”

見冷七和馬子都在看自己,劉三爺便來勁了,把自己先前遇到唱曲兒的紅衣女人然後又遇到那鬼嬰的事兒前前後後講了一遍兒。

講完之後劉三爺似乎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裏摸出一顆滿是裂紋的佛珠遞過去:“額說七爺,馬爺,你們兩個看看,這是什麼東西,救了額一條命咧!”

看到那滿是裂紋的佛珠,冷七接過看了兩眼,便遞給馬子,這方麵馬子比他懂得多。

“三兒,你倒是命大,也是你運氣好!這是高僧常年修行所佩戴的佛珠,通了佛性,你所遇到的那位被吊死的僧人,便是這佛珠所化的法相!可惜了,佛性已經大減!”

馬子感受著佛珠之上傳來的溫潤感,麵色卻越來越凝重:“通常來說,這種通了佛性的法器,所化出的法相便是其佩戴之人的模樣,也就是說,的確是有一位高僧曾在那裏被活生生的吊死的,倘若是那紅衣厲鬼所害,那就麻煩了!”

劉三爺不明白馬子的顧慮,一頭霧水:“麻煩個甚?額已經跑出來咧!”

馬子指著手裏捏著的佛珠神色有些擔憂:“如此得道高僧,尚且被那紅衣厲鬼所害,你想那女鬼該是凶厲到了何種地步?”

冷七搖搖頭,輕笑道:“應該不是,這一串佛珠就能把三禿子從那紅衣女鬼手中救出來,持有佛珠的那高僧應該不至於死在這女鬼手中!”

馬子一楞,隨即也笑了:“倒也是,這就怪了!好端端一和尚總不可能自己想不開吊死在樹上了吧?”

嶽老頭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夾著煙的手忽然有些發抖,看著劉三爺,聲音有些發顫,問:“你當真看到了那紅衣女人和一個吊死的和尚?”

劉三爺見嶽老頭懷疑自己,不樂意了,自己好不容易說回實話,這老頭兒還不信自己!

而嶽老頭卻似乎沒有跟劉三爺吵架的心思,低下頭隻一個勁兒的呢喃:“躲不掉了!躲不掉了!造下的孽,都是要還回去的!”

這樣的話,讓屋子裏其餘幾個人都眉頭一挑。

“嶽爺,如此說來,你也是知道那紅衣厲鬼的?您就別藏著掖著了,我實話告訴你吧,像這種一身紅衣的女鬼,怨氣是極為濃重的,倘若怨氣凝變成煞,必成大患。”

冷七見嶽老頭有了鬆口的意思,心中壓著的一塊石頭也算落了地,凡是鬼物,隻要能弄清楚其怨氣根源所在,解決起來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嶽老頭將煙頭在桌子上按滅,神色複雜的看著冷七:“有人跟你說過同樣的話!”

這倒讓冷七有些意外,不過,冷七很識趣的沒有去打斷嶽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