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貞道人感歎了一陣,隨即說道:“你說的這兩件事情雖然蹊蹺,但為什麼天極宗會隻搶劫費府幾車藥材,他們到底在謀劃什麼?”
張申行諱莫如深地說道:“他們大概猜到了費通師兄留給費家的傳承在哪兒。”
妙貞道人慘然一笑:“傳承,傳承……當初那群道貌岸然的大人物又不是沒有親自搜過費府,但又找出個什麼來?這麼些年,他們總是不肯放過費家。”
張申行感慨說道:“劍二劍修的傳承確實非同小可,我聽說,即便是當時的州牧大人也承受不住壓力,甚至連朝綱都有所震動。”
妙貞道人眼中冷意燦然,說道:“你是不是也同他們一樣,想要費通師兄的劍二傳承?”
張申行尷尬一笑,說道:“說實話,我曾經確實想過找費通師兄學劍,但絕無覬覦他傳承之意。”
妙貞道人臉色這才好看了些,說道:“那你怎麼知道天極宗猜到費通師兄的傳承在哪兒?”
張申行眸光閃爍,仿若智珠在握,說道:“此事不難猜測,其一,費通師兄是在靈州出事的,天極宗同處靈州,極有可能是他們截獲了這些線索。
“不過這些線索究竟是什麼,我算不出來,但肯定有部分指向師兄留下的傳承,不然他們也不會在這麼多年之後,還是賊心不死。
“其二,前不久,黃家黃元奎因為一筆數額頗大的欠賬,將費宗南告上郡府,想要拿費家坊市來抵債。
“而在此之前,費家從靈鶴郡進了一批藥材,這批藥材價值不菲,是費家最後的血本,若是這批藥材不被天極宗暗中搶劫,這筆欠賬絕對能還上。
“我當時隱約知道事有蹊蹺,因此便駁回了黃元奎的請訴,讓他寬限出一些時日,給郡府追回這批藥材的時間,若是這批藥材追不回來,那時再以費家坊市抵債也不遲。
“我後來調遣龍淵衛精銳,大索涇陽山三日,不過卻什麼也沒有追查到,因此一直拖著此事。
“我原本隻以為黃元奎狼子野心,以怨報德,想要吞並費家。直到今日,當我知道這夥山匪有天極宗的影子,才知道他們苦心布局如此之久,目的便是那個當年大家都忽略的費家坊市!而這,也必定是師兄的傳承所在。”
張申行苦笑了一聲,說道:“師姐,我若是真想要師兄傳承,現在便應該在費家坊市,而不是來道宮找你了。”
妙貞神色轉和,溫聲說道:“師弟,你苦心孤詣,師姐多謝你啦。”
張申行輕歎一聲,說道:“師姐,我並不是為了幫你,當初費通師兄如此驚才絕豔,卻一點兒也不恃才傲物,我們這群同門師弟、師妹有什麼難處,他也多有幫忙。
“我這舉手之勞,也是為了還師兄的人情。”
妙貞神遊了一陣,眼中神色黯淡了許多,說道:“師兄若是在天有靈,他也會記得的。”
張申行神傷了一陣,堅定地說道:“師姐!我總是相信師兄隻是失蹤,其實並未死去!”
妙貞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用安慰我啦,當年他留在道宮的魂簡已碎,說明他神魂已被擊潰,便是幽都真君前來也不成了。”
張申行神情極為自信,說道:“師兄當時劍、陣二道冠絕青州,而且修為已是金丹大圓滿,除非遇到入一境的高手,又或是元嬰境的劍修,才會徹底沒有反抗之力。但是這等人物,又怎會對師兄動手?
“而且師兄為人極為沉穩,絕對不會在毫無把握的情況下獨自前往靈州。我這幾年一直在想,他獨自前往靈州一定是去尋找秘藏,然後陷入了某個一品天級的困陣中。
“這種極品困陣鬼神莫測,說不定能將神魂與外界徹底隔絕,師兄留在道宮的玉簡便也因此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