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語柔翹翹下巴,“別小瞧我,忘了我是幹什麼的嗎?前幾年和隊友一起去爬過長城,我都沒覺得累。”
“累也沒關係,我背你下去。”杜辰逸認真地說。
喬語柔一愣,不自然地扭回視線,目視前方,頓了頓,小聲說,“謝謝。”杜辰逸看著她,墨鏡遮住了他此時眼裏的情緒。
喬語柔轉著手指,過了一會兒,忍不住偷偷瞟向身邊開車的男人,視線從俊挺的鼻梁一路滑到修長好看的手指,最後又返回到臉上,定格在那副墨鏡上。
忽地就想起星野熏,想起他作為禮物送給自己的滿滿一盒子的墨鏡,各式各樣的,各種品牌的,還記得他遞給自己時,冷冽的眼眸亮晶晶的,嘴角也微微上翹,一臉的得意。
心髒抽了抽,可是一個都沒剩,都被杜辰逸踩壞了。
他們真是兄弟嗎?同父異母?她不知道杜辰逸的爸爸之前還娶過別的老婆,杜辰逸的媽媽蒼夫人不是他的原配夫人嗎?
她有好多不解想問,可是,杜辰逸和星野熏的關係並不好吧,甚至算得上惡劣,那天就看出來了。今天是開開心心出來玩的,還是別為此破壞彼此的好心情了。
轉頭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喬語柔腦海中回旋著那日她和杜辰逸離開時,星野熏站在原地,挺直著身軀,可眼裏卻流露著濃濃的絕望和被遺棄的孤寂。
眼神漸漸哀傷,喬語柔心中傳來一聲歎息,你在哪……過得還好嗎?
杜辰逸開著車,時不時瞥一眼望著窗外發呆的喬語柔,抬手打開車裏的音響,舒緩的音樂傾瀉而出,婉轉悠揚,勾回了喬語柔的思緒。
耳邊聽著音樂,不知怎麼的,就想起第一次做裴淩遠車子的時候,他為了避免尷尬,特意體貼的打開音響。
那時候她就覺得這個男人真細心真善解人意。可現在……
已經半個多月過去了,他再沒有聯係過她,哪怕一個短信都沒有。她也沒問過杜辰逸當時到底跟他說了什麼,他是不是誤會了,或者生氣了。可自己沒有他的電話號碼,隻有等他主動打來。
這段剛剛開始的友情到底是到此終結,還是會繼續走下去,全看他的選擇和決定。
想到這,原本因為星野熏變得有些晦暗的心情更加低落,沒精打采,心不在焉的樣子連杜辰逸都看出來了,“無聊?”
從市區開往崇山要兩個小時的路程,坐車的時間確實有點久。
喬語柔搖搖頭,悶悶地說,“沒有。”
“還有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哦。”
杜辰逸抿抿嘴,有點捉摸不透早上出來時還神采飛揚的她怎麼眨眼就悶悶不樂,成了霜打的茄子。他不會勸解人,也不習慣去關注別人的臉色,一般情況下都是他心情不好別人來勸他哄他。所以此時看到情緒低迷的喬語柔,隻能一遍又一遍扭頭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調動記憶回想著自己這個狀態時,別人是怎麼說的。
“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可以跟我說說,或許我可以幫你。”
喬語柔正煩悶呢,聽他這麼一說,頓時覺得虛偽刺耳。明明就是你造成的,現在倒裝起好人來了。沒好氣地說,“還不是你。”
“我?”杜辰逸愣了。
喬語柔努著嘴,翻他一眼,忍了忍,到底沒控製地扭過頭來質問,“你為什麼要刪掉我手機裏淩遠的號碼?”
杜辰逸萬沒想到她愁眉苦臉了半天是在想這個,表情登時由關心變成陰沉,“他總騷擾我的妻子,我難道不應該刪嗎?”
“騷擾?”喬語柔眼睛瞪起來,“你那天才剛保證過不再隨便懷疑我,誣陷我……”
杜辰逸愣了愣,改口道,“我沒懷疑你,但他呢?誰知道他對你有沒有什麼非分之想?”
“這不一個意思嗎?再說,淩遠是什麼人,長的好,人又好,樣樣都好,哪能看得上我?你不也說像他那樣的人怎麼會看上我這種晦氣又不知廉恥的女人!”
刻意學著他當時侮辱自己的腔調,喬語柔尖酸刻薄地複述。
杜辰逸俊臉變黑,原來裴淩遠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這麼完美!對著自己老公誇別的男人這像話嗎?待要發火,聽到後一句,怒容一斂,話登時卡在喉間,再也不好意思吐出。
這麼過分的話都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嗎?看著喬語柔心有餘悸的憤怒屈辱的表情,杜辰逸聲音降下來,“對不起,我當時很生氣,不經思考說出來的,你別當真。”
誠懇的道歉讓喬語柔怒氣一下子降下來不少,可仍不放過地埋怨,“你不經思考一說,給別人造成多大傷害。”
“對不起。”杜辰逸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再次開口道歉。
配合的態度讓喬語柔再有火也發不出來了,她就是這樣,吃軟不吃硬,你吼她也吼,你要先軟下來,她的氣也哧哧地泄沒了。
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翹翹下巴,“那你把裴淩遠的電話給我要來。”
杜辰逸正心懷歉疚呢,一聽,立即扭頭瞪她一眼,“想也別想!你要他電話幹嗎?”
“幹嗎是我的事,是你把他電話弄沒的,你想道歉就把他號碼要來給我。”
杜辰逸目視前方,嘴唇抿成一道直線,“不行。”
“為什麼?!你說不懷疑我,不限製我交往自由的!”
“除了他,別人都可以。”
“為什麼他不行?”
“我不喜歡他。”
“為什麼?”他和星野熏關係不好,難不成和裴淩遠之間也有過節?
杜辰逸臉頰的肌肉動了動,“沒有理由。”
“總之你弄丟的,就得給我找回來。”
“不可能。”
“你!那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不用你接受,我收回。”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