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

“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解決?”寶貝女兒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黎正龍大發雷霆,氣勢洶洶地找到杜辰逸討說法。

杜辰逸輕描淡寫地反問,“什麼怎麼解決?”

黎正龍先是驚怔而後怒道,“我女兒被你們的人打傷,你想就這麼算了?!”

“是她跑到我妻子病房尋釁滋事,我妻子朋友為保護我妻子才出手相攔。我妻子也在過程中被推嚷動了胎氣,醫生說如果再晚一步孩子就可能有危險。比起你女兒,我是不是更應該先向你討一個說法?”

“你少血口噴人,菲菲什麼時候推她了?明明是那女人不分青紅皂白把菲菲打了!”

“圍觀者看到的就是兩個人廝打在一起,至於誰先打的誰,誰也沒看到。不過我的妻子從始至終在一旁苦勸阻攔,這一點所有醫生護士都可以作證。”

“你!”黎正龍氣得臉色發青,“你這意思是想包庇賴賬,不打算承擔責任了?”

杜辰逸還是那句話,“是你女兒不好好在自己病房裏養病,偷溜到我妻子病房,讓人不得不猜疑她來的目的,是挑釁,尋仇,還是故意生事?而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信你女兒,我信我妻子,你說我包庇賴賬,我還想說是你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

“我女兒被打了,這是鐵打的事實!”

“你女兒被打了,是事實,我妻子動了胎氣,也是事實。”

黎正龍看他擺明不認賬的態度,恨得牙根直癢。可有什麼辦法,事情發生喬語柔病房裏,現場的人又都在傳是菲菲推了孕婦,要害人流產,如果真撕破臉鬧到法庭,證人證詞也對自己不利。

可惡!難道自己女兒就這麼白白挨人兩頓打?!

黎正龍鐵青著臉,冷冷道,“杜辰逸,做事別做的太絕,之前的事如不是看在兩家的舊情分還有菲菲苦苦求我放你一馬的份上,我現在早就把那打了我妻兒的惡女人告上法庭,送進監獄了!你不但不領情,還得寸進尺,仗勢欺人,我告訴你,這個事你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交待,別怪我翻臉無情,搞得你妻離子散,身敗名裂!”

杜辰逸望著他,幽邃的眼眸看不清裏麵的情緒。盯了他幾秒,才語氣緩緩卻鏗鏘有力地說,“如果我真想做絕,我會把當時咖啡廳裏的監控錄像調出來,找專業唇語翻譯家鑒定,她們在發生激烈爭執前到底聊了些什麼,到時孰是孰非就真正大白天下了。”

黎正龍一激靈,鬢角就冒出汗來。他當然在事後聽菲菲說過當時的情況經過,如果對話內容真被杜辰逸曝光出去,本來屬於他們的優勢就會立刻傾斜到杜家那邊!而女兒的形象和名譽也會隨之毀於一旦!

該死!他們怎麼就沒想到咖啡廳裏還有監控錄像這碼事!本以為有當時的圍觀群眾和拍下來的現場照片作證就可以穩操勝券地拍板定案了!竟被杜辰逸揪住了這個把柄!

不行,得把那段錄像資料……

“錄像我已經跟店家要來妥善保管好了。”像知道他心中所想,杜辰逸很善解人意地告訴他錄像現在的棲身位置。“如果你真想上告的話,我願意積極配合警方的調查,提供我所掌握的所有資料。”

喬語柔出院了,出院當天是個好天氣。風和日麗,碧藍天青。

經過幾天的造勢辟謠,喬語柔在輿論麵前的形象已由當初的當街施暴的平民惡毒小三,平反為苦盡甘來,為捍衛愛情和孩子而對惡勢力進行無畏反擊的偉大英雄媽媽!

在杜辰逸攙扶在左,杜辰羽拎包在右地共同護送下,喬語柔昂首闊步地走出病房,離開醫院。途中接受了無數友好帶笑的目光和熱情真摯的祝福,其陣勢排場像是在歡送以為剛從前線負傷歸來,如今終於痊愈出院的偉大戰士!

然而受到如此盛大禮遇的英雄媽媽本人,喬語柔卻顯得心情不佳。事實上,從杜辰逸得知情況,第一時間從公司飛奔到醫院,握住病床上的喬語柔的手被她毫不求情地甩開的那一刻開始,杜辰逸就開始察覺到喬語柔有點不對勁了。

而且這種不對勁似乎僅僅是針對他個人,對誰都和顏悅色,唯獨麵對他時,臉拉得跟長白山似的,不理不睬,有問不答,眼角都不撇他一下。

剛開始小杜同誌還以為她是在糾結於前情未了,既然當初已經打包票會做到不埋怨不抱怨,耐心等她自己想開,走出過去,所以他也沒太在意,繼續任勞任怨,聞聲細語地接受她給予的一切冷待遇。

可漸漸的,他發現喬語柔對他的態度似乎與之前有些不同,總覺得她的冷裏夾雜著隱隱的怒意。不經意看她時,會在她眼裏看到還未來得及收起的旺旺火苗,好像在控訴,譴責著他的罪行。

小杜同誌大惑不解,思來想去仍認為自己並沒有得罪過她,可在第三次被從床上趕下來後,他終於忍無可忍,怒從心中起,抱著枕頭敲開弟弟辰羽的房門,虛心討教女人難懂的心理狀態。

杜辰羽托腮思忖片刻,“是不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我這幾天下班就回家,寸步不離地圍著她轉,哪有空閑做什麼?再說我能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杜辰逸不屑地反駁。

杜辰羽又想了想,“那是你以前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被她發現了?”

“我以前也沒做過。”

杜辰羽切了一聲,“你和黎菲菲交往那會兒還能少做”

杜辰逸臉黑,“那時候我們是戀人關係,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一霎口表情頓了頓,隨即垂眼抿起薄唇。杜辰羽眼波也閃了閃,一時都不再說話,氣氛有些低沉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