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
喬語柔瞳孔驟然一縮,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地瞪著臉色有些白有些黯的杜辰逸,“你說什麼?”
杜辰逸被她的眼神盯得錯開目光,臉頰肌肉動了動,“我們還都年輕,可以再生……”
“為什麼要再生?這個孩子怎麼了?”像是意識到什麼,喬語柔猛地掀開被子,摸向自己的小腹。在確認那裏還微隆,安全地孕育著孩子時,緊繃的神經才豁然一鬆。而後目光定定地投向杜辰逸,等著他為剛剛殘忍又突然的決定做解釋。
杜辰逸看懂了她的眼神,低緩而深沉地說,“這樣對你對孩子都是最好的選擇……”
“拿掉孩子是對她他好?”毫不知情的喬語柔隻覺得啼笑皆非,難以接受地回斥!
坐在一旁的蒼夫人見她對自己兒子吼,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騰地竄出來,盛怒地站起身,“你以為辰逸想拿掉?這是我們杜家的血脈,是他的親生骨肉!若不是你……你……”高貴的身份和傳統的思想觀念讓蒼夫人覺得自己都沒臉說出那些難以啟齒的報道……
喬語柔困惑呆怔地望著蒼夫人,心裏隱約覺得哪裏不對勁。難道和自己剛剛忽然昏睡有關?她得了什麼病,嚴重到需要拿掉孩子的地步?還是孩子本身……
登時雙手懼怕地捂住肚子,像在保護他不被人搶走。喬語柔惶恐不安地看向杜辰逸,“我怎麼了?”
杜辰逸眼含複雜地看著她。
“你說啊!為什麼要拿掉?到底怎麼了?”喬語柔失措地大喊!有什麼話就快點說,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做什麼!每個人臉上神色各異的表情和壓抑的氣氛逼得她胡思亂想,都快瘋了!
杜辰逸薄唇抿成一道直線,眼底掠過一抹濃鬱的痛色,語調平靜地說,“你喝過的水裏含有鎮靜劑,很可能對孩子造成影響。醫生建議……拿掉。”
喬語柔怔住,“什麼鎮靜劑?”什麼水?腦中電光一閃,剛剛突然的犯困,而後的毫無知覺,水……
誰在她喝的白開水裏下藥?淩遠……喬語柔眼眶一撐,第一反應不是自己被裴淩遠下了藥,而是他們兩個一起被陷害了。自己暈了,那他呢。“淩遠呢?!”喬語柔焦急地問杜辰逸,卻不想自己對裴淩遠毫不猶豫的信任和關心,看在杜辰逸眼裏,讓其眸色陡然沉澱,漾過一抹怒色。
沒等他表態,蒼夫人已然爆發,“淩遠?你和他是什麼關係叫得這麼親!我早就告誡過你,你是有夫之婦,不要跟別的男人走得過近,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李素琴對蒼夫人之前對女兒的責難很是不滿,原想著等女兒醒過來解釋清楚,澄清一切,可一看女兒焦急的口吻,不由也猶疑不定起來。老兩口對視一眼,皆是焦慮和疑惑,難不成女兒……
李素琴又豁然想起幾個月前女兒在家裏訓練的時候曾接過一個陌生男人的電話,當時女兒和他聊得很開心,她詢問,女兒隻說是好朋友,還囑咐她不要告訴辰逸……
李素琴心裏咯噔咯噔跳起來,湊過來,戰戰兢兢地問,“語柔啊,那人到底是誰啊?你怎麼會跟他……”
喬語柔看他們的臉色,再想到自己昏迷入院,便知道自己和裴淩遠吃飯的事被他們知道了,頓時有種‘有理說不清’的無力感,愧疚地看了杜辰逸一眼。這愧疚不是自己心裏有鬼被戳穿,而是自己又給他添麻煩了。
可被杜辰逸接受到,卻變了味道,成了某種不打自招的信號。
“我從我家出來便直接打車回家,在路口等車的時候碰巧遇到他,閑聊幾句得知他今天過生日……就臨時起義陪他過生日,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蒼夫人聽完她的解釋,怒氣不減反增,“他過生日管你什麼事?你現在有孕在身不知道嗎?你早已成了媒體眼中的話題人物,無時無刻不被人暗中關注不知道嗎?為什麼還要單獨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還……還被人……”
“好了,媽。”
杜辰逸低聲打斷,站起身,“已經交給警方處理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這裏有我在,你們都先回去吧。”
蒼夫人還要說什麼,被杜辰逸微沉嚴肅的表情逼得生生咽了回去。滿懷責難鬱憤地看了喬語柔一眼,唉了一聲,拎包走了出去。到門口又站住腳步,唰地轉回身,“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