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越來越低,帶著隱隱的哭音,楚楚可憐,仿佛能將人的一顆心揉成了一汪水。

可杜辰逸的心明顯是磐石做的,紋絲不動,很理性地說,“和我們有仇的人隻有你,在未發現真凶前自然先懷疑你。”

“那你現在知道是冤枉我了吧。”黎菲菲不依不饒。

“我隻是不知道馮超這麼大費周章設計我們的原因,似乎他和我並無恩怨,難不成和你們有仇?”

“他和我們哪有什麼仇,我想他不過是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逸,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們登山時候發生的事。當時我昏迷不醒,是後來我爸媽告訴我的。如果不是馮超在其中蓄意挑撥,激怒我爸,又有意無意泄露你們行蹤,我爸爸又怎麼會在盛怒之下,做了糊塗事。我看他時早就定準了我們,處處找機會,害我們互掐。”

杜辰逸聽著,心中疑雲重重,原本懷疑黎家和馮超暗中勾結的想法也開始動搖。聽她這話,又不像是和馮超是一夥人。

正想著,鍾邵拿著單據走過來。杜辰逸見此,重整思緒,冷淡道,“我正忙,沒什麼事的話……”

“等等!”黎菲菲急忙叫停,支支吾吾的,杜辰逸不耐道,“還有什麼事?”

“逸,我知道喬小姐要回來,怕你為難,更怕她看見我會生氣,又發生什麼不愉快,所以……現在已經從你家裏搬出去了!”

“我知道。”

“逸!我,我知道你現在對我的誤會已經深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我,我也不想再徒勞去辯解什麼。我隻是覺得現在真的好累,身累,心更累,我想我需要好好冷靜一下,所以我打算去美國,從此定居在那裏,短時間內不會再回來了。”

杜辰逸的眉頭微微觸動了一下,但仍是冷淡到聽不出一絲情緒地‘嗯’了一聲。

黎菲菲的聲音有些哀傷和落寞,“雖然知道很難,但我會試著嚐試,忘了你。世上好男人那麼多,相信終有一個會是屬於我的。”

杜辰逸的眉頭再次不耐地皺起,“那我祝福你。好了,我掛……”

“別!”黎菲菲再次叫停,“我,臨走之前我有件事求你!”

杜辰逸了然,眼裏不禁滑過一絲冷屑,“什麼事?”

“就是……”黎菲菲停了一下,似乎覺得難以啟齒,“我要出國的想法已經告訴給所有人,包括我的父母還有蘭姨和小妮子她們。我知道她們現在對喬小姐有很大的成見,甚至還都希望我和你……還會有複合的那一天。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從來沒有為一己私利而在你的背後詆毀過喬小姐,這次我把我的決心告訴給他們,就是讓他們徹底死了這份心。從此好好地和喬小姐相處,她才是她們一輩子的媳婦和嫂嫂……”

杜辰逸撮撮眉心,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她有愛跑題的毛病。“黎小姐……”

低聲警告打斷了黎菲菲式的懺悔煽情,黎菲菲知道他耐心已被耗盡,終於不再廢話,“你知道我和曼妮是最好的朋友,蘭姨也特別疼我,我在她們心中是非常好的女孩。所以,我希望,不,我求你,能讓我這個美好的形象繼續留在她們心中,這樣,我走的也沒什麼遺憾了!”

杜辰逸先是一怔,臉上的嘲諷更深,黎菲菲似乎想象到了,幾乎是哀求著說,“說我無恥也好,愚蠢也罷。我這輩子就小妮子一個好朋友。我已經失去了我的愛情,我不能讓友情也離我而去。逸!算我求你,給我留點顏麵,我什麼都不求了,馬上就出國,再不打擾你們。你能不能看在我們曾經相愛三年的情分上,給我一份救贖?”

杜辰逸表情深沉地撂下電話,鍾邵仍禮貌地站在離他稍遠的位置上等。杜辰逸心就是一沉,為什麼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在外麵專門等他?

難道有什麼話是不能對孕婦本人說的?想至此杜辰逸麵色頓時難看起來。

“結果怎樣?”

鍾邵遞過手中各項剛剛出來的化驗報告,“已經檢查了杜太太24小時內的胃腸道存儲物,並沒發現異常。”

杜辰逸聞聽豁然鬆口氣,卻見鍾邵眉頭微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怎麼?”

鍾邵表情有點古怪,“我在她體內查出幾項重金屬元素含量超標,按常理來說,這是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