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櫻近日為寧老爺子的壽辰連日忙碌,今日稍稍閑暇些,便臥在軟塌上看書。
窗外陽光明媚,樹影婆娑,斑駁的光影在身上流轉,微風吹動著薄如蟬翼的紗衣,美妙夢幻的像一幅畫。
菱兒端著茶進來,放在桌上,“小姐,茶來了!”
“嗯,放下吧!”寧櫻隨口道。
“小姐,這是新到的冰凝春露,您嚐嚐?”
許是聞到茶香撲鼻,寧櫻放下書,淺嚐一口滿意道:“呃,還不錯!將這茶給大嫂送去一些,估摸著她也愛喝。”
“是,小姐!”菱兒躬身退下,卻在轉身時從身上掉下來一張寫滿字的紙。
“這是什麼?”寧櫻正想去撿,菱兒一把抓起來藏在身後,緊張道:“小姐恕罪!”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給我看看!”寧櫻伸出手,淡淡笑著,卻給人一種壓迫感,像是在命令。
她管理著府內事務,也管理著一幹下人,若是有品行不端,男女間私相授受的定是要逐出府去。
菱兒抬頭看了一眼寧櫻,遞過去小心道:“小姐,這……這是我撿到的。我看這紙潔白柔軟,便想著……想著出恭時……”
“……”
寧櫻伸出去的手慢慢收回,“你看看上麵都寫了什麼?”
“小姐忘了,菱兒不識字。”
“那你展開我看看。”
菱兒依言將紙展開,上麵是一首詞,字體雋秀。可讓人叫絕的並不是那字,而是那闕詞,讀之不禁讓人潸然淚下。
寧櫻心潮澎湃,急道:
“還有嗎?”
“有!”菱兒又摸出一張。
“一生一世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寧櫻喃喃道。
她自小聰穎過人,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皆通。閑時也填上些詩詞,得夫子誇讚。此刻看到這兩闕詞卻不禁自慚形穢。
這該是個怎樣悲傷的故事,又是個有過多少經曆的人才能寫出這樣讓人扼腕歎息的詞句。
她的大哥寧成昭乃一介武夫,不通文墨,寧老爺子隻會寫一些邊塞詞,根本不可能寫這些癡男怨女。大嫂雖出身書香世家,可體弱多病,鮮少出房門。況且與大哥乃情投意合,喜結連理,怎會生出這般深閨怨語……
寧櫻實在想不出這府中還有如此才情橫溢之人。
她問菱兒:“你是在何處拾得?”
“就在後花園!”
後花園緊挨著後院,平素也少有人至。後院多是一些幹粗活的下人,難不成這裏麵還有“明珠蒙塵”之人。
“菱兒,隨我去看看。這墨寶齋的生宣可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的。說不準是有下人手腳不幹淨,偷拿書房的紙。”
菱兒:“……”
“是……小姐。”
……
槐安遠遠見著寧櫻出門來,想著這事便算辦妥了,看著菱兒一個勁地朝他擠眉弄眼搖頭遞眼色,他隻以為是讓他趕緊去報信,便向她感激地點點頭後撒腿跑去後院。
“顧爺,趕緊的,小姐往花園來了!”槐安搖著椅子。
顧蔓正在樹陰下搖著扇子昏昏欲睡,猛一聽跳起來,“你說誰來了?”
“小姐要來了,你們趕緊準備!”
“你小子下次能不能提前通知一聲!”顧蔓趕緊跑去後麵將正在劈柴的沈清河抓出來。
“快,換身幹淨衣服,你的好日子要來了。”
……
“大哥,這樣不好吧!”沈清河很是為難。
“別廢話!”顧蔓緊盯著前麵,“我這是在給你創造機會懂不懂?不然你以為人家寧小姐會多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