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來五碗魚丸麵,一個純素,一個不要放蔥。”隨著香丸一聲響亮的吆喝,五人在攤位前坐下。
這大概是吳寨加入森羅以來最快樂的時光了,那雙純真好奇的眼睛捕捉著每一道街景。單說這魚丸麵店,低矮的屋棚掛著一條嶄新的橫幅,名曰:魚四叔魚丸麵。門麵半開半掩,向裏屋望去,碩大的石灶緊挨著牆邊,旁邊有一道掛著布簾的門,隱約可見半張床鋪。
說到老板,這位精壯幹練的中年男子,最引人矚目的當屬長在右額眉上的兩顆大痦子,恰好與眼睛排成三點一豎線,兩眼淩厲有神,眉似刀鋒,額如立壁,鋼刷般的寸頭,荊棘似的絡腮胡子,毫無半點市井之氣,更像個混跡江湖的武人。
且看他操刀殺魚,用那厚重的斬骨刀剁開比他胳膊還粗長的肥魚,再一撥,扁寬的魚頭掉進手邊銅盆裏,他接著取來一把剔骨小刀,左手按住魚身,右手豎著魚腹一刺,男子一吸氣,那刀尖似是化成遊魚,在魚的體腔內遊走,眨眼間,刀光一閃,大魚開膛破肚,內髒與刺骨一同掉落出來,露出新鮮白嫩的魚肉。
香丸看在眼裏,不禁稱讚道:“老板的刀法好生了得,僅用一把小刀就能發揮十二成功力,西灣虎鰻的刺又細又多,常人吃著挑刺還來不及,您這幾刀下去竟然剃幹淨了。”
“不敢當,獻醜了。”老板的語氣頗有些傲慢,頭也沒抬,兩眼隻顧著磨魚泥,香丸不再理會他,對相濁小聲說道:“這人殺魚還要動用真氣,你看出來了嗎?”
相濁大概見不得殺生,兩眼始終閉著默念經文,經香丸這麼一提醒,連忙點頭。
“你們幾個喝點什麼,我去買。”安秋竹指了指隔壁那家飲品店,吳寨的興致再被提高一層,美食自然離不開飲料,卻又不知道喝什麼,哪怕給她一罐“肥宅快樂水”也能上天啊。
“有汽水嗎?”吳寨問。
“有。”
“有果汁嗎?”
“那是當然。”安秋竹說道:“在下推薦忘情果汁,好喝到忘卻前塵往事,隻求極樂登仙的地步。”
“摻一起!”
吳寨這架勢簡直像討酒喝,說到酒,她完全沒嚐過異世界的酒水滋味,公司食堂也不提供任何酒類,想著吃飽喝傻就不會怕死,又讓安秋竹叫了瓶好酒。
此時,老板正激情飛揚地搓魚丸,案板上的魚泥堆成小山,老板狠抓一把緊緊一攢,再鬆手,成型的魚丸如雨滴般落入滾燙的白湯鍋中,屋裏孩童模樣的幫手正好端著個餐盤出來,五個大碗中盛滿熱氣騰騰的麵條,還沒等魚丸在鍋裏打個滾,一勺熱湯連帶著煮熟的魚丸便進了碗裏。
一股香氣頓時襲來,吳寨肚裏的饞蟲早就開始鬧事,眼見著魚丸麵端上桌,老板總算消停下來,猛一抬眼看到吳寨,若有所思地趴在案板上,直愣愣地盯著麵前這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