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筆錄,按照帝國法令,擊斃持械匪徒可獲得賞金兩萬元。
吳寨拎著錢袋,無精打采地返回公司,一路上,阮順一直陪伴左右,見她心情低落,於是說道:“咱們去夜市吃點東西吧,你領了賞金,請我一頓不過分吧?”
吳寨一聽要吃東西,仿佛剛睡醒,那是精神抖擻,整個人都充滿活力,兩人先去錢莊存了些錢,吳寨拿出一部分給了阮順。
“拿著,這是辛苦錢,別說你沒做什麼,你可答應我了,從此以後不再出賣色相,其他路子對你來說可能很辛苦,但至少能減去點麻煩。”
阮順舒展笑臉,說道:“答應過你的事絕不食言,那就換做我請你吧。”
“嘖,你好婆婆媽媽,咱倆誰請誰不都一樣麼?”
好久沒能到夜市放肆地大吃大喝,來異世界這麼久,吳寨發現自己的口味沒怎麼變過,相比於略顯清淡爽口的食堂工作餐,還是更偏愛重油重鹽的平民小吃。
吳寨點了一把油炸小串兒,再加一份爆辣的冷鍋串與爆烤海妖尾,找了個人不多的座位坐下,就著兩瓶外邦進口的果啤,津津有味地擼起串兒來。
“別光看著我啊,快吃!”吳寨隨便拿了兩串硬塞給阮順。
望著阮順兩手捏住簽子的兩頭,嘴巴輕輕一咬,一點點地捋下來,小口細嚼慢咽,比起吳寨那種一口一串的豪放吃法,兩人性別簡直調了個。
“哎,煩啊!”吳寨猛喝半瓶酒,長出口氣,“剛才你不知道,駱馳死的時候還心心念念欺騙他的老婆,明知道打不過我,還要找我報仇,這難道就是愛情的力量嗎?”
“哦?他是來泄憤的吧?”
“你認識他嗎?”
“聽說過,他不是本地人,是後來才加入本地最大的幫派——藻人幫,據說他以前不長這樣,應該是練了什麼奇怪的武功導致毀容的,確實這張臉比較敗壞女人緣吧,不過我聽說他對他老婆不是很好,經常打罵來著。”
“臥槽,家暴!”
“嗯,畢竟是別人安排的婚姻,哪有什麼真感情?或許我比較了解他的心理,因為長相醜陋,好不容易與一個女人成家,擔心害怕失去,就會越來越偏執。”阮順感慨道。
“我隻希望這種人少點好,也不要被我碰上。”吳寨拿起酒瓶主動與阮順碰杯,一飲而盡,說道:“你比他長得好看多了,而且心善,我是能看出來的。”
阮順臉頰微紅,不知是酒精作用還是吳寨的誇獎令他心跳不已,他微微低頭,自嘲地笑道:“心善?那是因為我太弱了,偽裝成善人總能結交善緣,而且我已經交到了。”
“哪有自己說自己是偽裝的?行了,我回公司了,你早點回去歇著。”
“我送你回去吧。”
“你還怕有人劫了我不成?倒是你細皮嫩肉的,萬一被女流氓拐走了可怎麼辦?”吳寨剛說出這話便後悔了。
本來是玩笑話,順帶著打趣他一下,自己斟酌半天,這話著實會讓人產生誤會。
“抱歉了,開玩笑,我……”
阮順沉默片刻,視線一直集中在吳寨紅潤的麵龐上,他幾欲伸手觸碰,卻捏緊拳頭,擺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沒關係,我知道的,風月場裏我聽過很多類似的話,所以也不會當真。”
這一路上吳寨嘴就沒停過,東扯扯西扯扯,扯得全是工作上的事,阮順隻能敷衍地應和著,眼看到了公司,即將分別之際,阮順忽然鼓足勇氣,說道:“先前我的那個提議你還記得嗎?”
“哪個?你提了好多建議,我一時想不起來,是不是說擴大幫派的事,用錢的話我手頭還有點,但是我也得自己留一些。”
“不是,我是指,你有那方麵需求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
吳寨恍然大悟,等這串記憶在腦子裏涮一圈後,一股莫名的羞澀湧上心間,她故意咳嗽兩聲,以緩解尷尬:“咳咳,記得記得。”
“我收回了,換言之,哪怕是你主動提出的我也會拒絕。”
“啊?這樣啊哈哈哈,那挺好的。”吳寨笑逐顏開,可算把心裏這個疙瘩揪掉了。“你能想通就好,經過這一係列事,我早就當你是我朋友了。”
“我可沒有完全拿你當朋友。”
阮順忽然摟住吳寨的腰身,微微低頭,溫熱的嘴唇輕貼她的側臉,蜻蜓點水般的吻令吳寨大腦晃過一道閃電,她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盯著深黑的天空,等回過神來,阮順已經走遠了。
吳寨撫摸著臉頰,失魂落魄地進入公司大門,剛上二樓,便在樓梯口撞見抱著小狗的安秋竹。
“這麼晚才回來,原來是去約會了嗎?”安秋竹一改冷淡的語氣,倒像是有意嘲弄。
吳寨慌了神,目光四處亂瞟,低聲說道:“你都看見了?”
“二樓的視野那麼好,可不是嘛。”
安秋竹冷笑著,那笑容令吳寨渾身沒有一處舒服的地方,隱隱感覺有些不曾注意過的微妙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