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孫爾民院長看到高大河像押送犯人一樣把常江押送到辦公室來,心裏已經明白了差不多,心中暗暗高興,表麵上卻故作不知的問常江道:“你到辦公室來有事嗎?”常江滿麵通紅,羞羞慚慚的說道:“我要把昨天給高大河畫的曠工給改過來。”
孫爾民故作吃驚的說道:“什麼?點名冊是隨便改動的嗎?”
常江說道:“昨天我不知道高大河下夜班,給他畫了個曠工,剛才高大河找我,我現在給他改過來。”
孫爾民假裝生氣的說道:“往後這工作要認真點,拿不準的事,不可輕易出手。”這明顯是話中有話,這不是指的點名這個事,這個“不可輕易出手”明顯是說,你要整人的話,要看準了人,還要抓結實了理由再出手整人不遲,像你現在這樣,被高大河押著來改錯,連我這個院長都要陪著丟人。
聽到孫爾民的批評,常江紅著個臉諾諾連聲,三分不願意的把昨天早上點名時在高大河名下畫得的句號改成了個對號。高大河看到常江已經徹底失敗,好不愜意,連聲招呼也不打,一轉身揚長而去,丟下那兩個二百五任其找不著調的互相指責。
實際上,這個孫院長很煩常江,很想找個機會修理一下常江,但是自己膽小怕事,生怕常江打了自己,弄個打不著狐狸弄一腚騷。昨天常江無緣無故的給高大河畫了個曠工,李乃正早把這個事情一五一十的向他作了彙報,他知道如果讓常江改錯他不一定服氣。倒不如讓高大河親自找他,就憑高大河那能力製服一個常江應該是綽綽有餘的,讓高大河教訓教訓他,也好殺殺這小子的威風,坐山觀虎鬥那是多麼愜意的享受,靜等著看熱鬧不是更好玩嗎?
在一個單位,有一個好的領導班子很重要,而這個領導班子的關鍵是要有一個堅強的領導人,這個領導人挺住了,什麼事情都可以順理成章的完成,顯得這個單位很有章法。孫爾民是讀書出身,按說智商不低,但是由於軟弱的性格,導致他幹什麼事都是婆婆媽媽,前怕狼後怕虎,唯唯諾諾拿不定主意,從自己狹隘的世界觀出發,看問題非常的片麵,對於簡單的事情都看不透徹,因此處理事情縮手縮腳,拖泥帶水,讓人看了非常別扭。作為一個單位的領導人,任何事情沒有自己的主意,任其自然發展,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天長日久以後這個單位就散了架了。
生命無處不在,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矛盾,有矛盾就會有鬥爭,經受不住風雨的人難以立世,世外桃源隻是善良人們的幻想。沃土是莊稼的樂園,糞池是蠅蛆的天堂,良田一旦荒廢就會雜草叢生。
西南分院所在的龍潭山溝也就一百多米寬,最寬處不到二百米,兩邊是幾十米高的山崖,在那光禿禿的寸草不生的山崖上竟然長滿了鬆柏。千百年來山崖上的鬆柏為了適應惡劣的環境,把發達的根係頑強的伸到岩石的縫隙中去吸收營養,在岩石縫隙的外邊形成一個巨大的木坨坨把水分保存起來,以此來維係生命的生生不息。當人們抬頭遙望山崖上那些鬆柏,無不為它們的枝繁葉茂、櫛風沐雨、隨風搖曳的頑強生命所感歎。岩栢絕不單單是一種風景,更是一種無比堅毅的精神,當生活在艱難困苦中的人們為自己的不幸而自艾自憐時,想想那些絕處求生的岩鬆,一定會自愧不如,潸然淚下吧?
因著點名這個事,高大河把常江製服了,在全院引起巨大震動。每個職工按著自己的知識和智慧,憑著自己的世界觀和價值觀,對這件事評頭論足不亦樂乎。
孫爾民一個人在辦公室的時候,經常自言自語道:“原來看著這個常江很厲害,平時行事有點橫,經常欺負弱者,沒想到在高大河這裏栽了個跟頭,看來這個高大河還有兩爬叉,今後應該利用高大河和常江的矛盾,把常江壓下去。”
高連安坐在放射科,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動心思:原來認為常江很難玩,沒想到這次被高大河輕鬆壓下去了,看來今後得在高大河這小子身上多動點心思,不要讓這小子在這醫院枝盛起來。
王二平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推著自行車一邊在十八盤上奮力攀登,一邊琢磨:這個高大河太優秀了,幾年的功夫這個業務已經表現不一般,現在闌尾、疝氣、胃大部切除手術已經很輕鬆的完成,那個骨折外傷處理的很漂亮。沒想到對付人上這小子也是個好手,竟然把那個吹毛求疵的常江治的服服帖帖,假以時日,這是把好手,長江後浪推前浪,看來我這個外科技術權威將來要讓給高大河了。
李德軍是個老實人,當時他聽別人說高大河拽著常江往外拖,把常江嚇得雙腿打顫,拉達著個腚,一步一顫的非常落魄以後,一個勁的說道:“喔、喔、喔,這個高大河太厲害了吧?他怎麼敢惹常江呢?他不怕常江找人來報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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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受過常江欺負的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總算有人替自己出了一口惡氣,不時有人看看四下無人時對著高大河豎起了大拇指。尤其是那個齊小濤,多次找到高大河當麵吹捧,說是高哥把這個常江製服了,自己這個當弟弟的也感到臉上好看。但是,也有別有用心的人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說高大河不像個大學生,專門和痞孩子打架鬥毆,爭強好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