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潭山溝裏的風帶著哨音呼呼的刮個不停,飛沙走石,一片昏暗,又一個嚴酷的冬天來到了。兩邊山崖上的貓頭鷹可能是被這強勁的大風嚇破了膽,不知躲到哪裏避難去了,整個晚上竟然沒有聽到一聲那瘮人的的叫聲。
高大河把兒子和老婆忙活完了已經是半夜了,大風不知何時停止了嘶鳴,整個山溝裏安靜的出奇。看著兒子夢境中露出的可愛笑容,一股暖暖的柔意湧上高大河的心頭。
高大河端端正正的坐到寫字台前,打開台燈,把一摞稿紙整整齊齊的擺在自己的麵前,隻覺得激情澎湃思維雲湧,來到西南分院三年多來的一幕幕似潮起潮落清晰的浮現在眼前,悲從中來,不可斷絕。
高大河在回憶來到西南分院三年多工作的同時,反複在推敲著自己做人失誤的地方,即使是馬貴華的全錯,自己也有欠缺的地方,怎麼就招致人家打進家門來了呢?躲不開瘋狗的撕咬,隻好自認倒黴;躲不開惡人的侵犯,那就是智商不夠。但是,天理輪回,自有一定之規,不能因為善良人們的智商不足就原諒惡人的罪惡吧?寫!不寫難以把事實真相公之於眾,不寫難以上達自己的冤屈,隻有把事實寫出來才能讓衛生局領導知道馬貴華打人的來龍去脈,據理力爭是上帝賦予每個公民的基本權利。
高大河拿著鋼筆的手在空中稍微停了一下,然後沉穩的落下,流暢的筆鋒瞬間釋放出千斤之力,似行雲流水,在方格稿紙上迅速遊動。就見高大河寫到:
尊敬的李局長、尊敬的王書記、尊敬的衛生局各位領導:
我叫高大河,是西南分院的一名普通職工。現在我以嚴肅的心情把馬貴華和兩個兒子衝進我家家門,把我按在地上毆打一事向領導做認真彙報,如有虛假,本人願意承擔法律責任。
公元一九八X年十月三十日下午下班以後,我正在家中整理爐灶準備過冬,突然聽到馬貴華和我妻子在門口吵了起來,抬頭一看,馬貴華一腳門裏,一腳門外,指著我妻子的鼻子說道:“你們不要臉,把髒水倒到我們家去了。”那話中不時帶著不幹不淨的髒字。我一看不是來頭,趕緊把我妻子拉到身後,陪著笑臉說道:“馬大夫,您慢慢說,我家怎麼把髒水弄到你家去的?”馬貴華八分不論理的指著我家洗菜用的水泥池子的下方說道:“你們就是通過這個下水道把髒水弄到我們家去的。”我趕緊蹲下身子指著下水道的周邊說道:“你看看,這下水道的管子被水泥密封的嚴嚴實實,再說周圍是幹的,不可能有水弄到下邊去,你家怎麼就進水了?”馬貴華知道自己是來找茬的,自知理屈,並不回話,看到我陪著笑臉和她解釋,可能是認為我怕她,也可能是認為我已經認輸了,心理上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也可能是覺得自己發泄的差不多了,轉身準備離開。可就在他轉身的時候,可能是突然覺得這樣欺負我們還不過癮,也可能是覺得這樣走了便宜我們了,竟然隨意的張口罵道:“你娘那個B的,你們兩個不要臉,還沒結婚就在大夫值班室睡覺。全院沒有人說你們好的。”我一看,一個五十多歲的人,竟然張口罵人,無中生有,造謠生事,侮辱人格,氣不打一處來,毫不客氣的回敬道:“你個老潑婦,你個狗下水......”可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他的兩個兒子從樓下氣勢洶洶的跑了上來。我一看不好,本能的向屋子裏邊退了幾步,沒等我把門關好,他們衝進屋子,不分青紅皂白,二話不說,對著我的麵部和身上就拳打腳踢的打了起來,這期間馬貴華也揮動著拳頭幫著兩個兒子打我。由於剛盤好的爐灶把我絆了一下,我倒坐在爐灶上,馬貴華的大兒子,對著我的脖子就是一個鎖喉的動作,瞬間我感到呼吸困難,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這期間我的妻子為了保護我們剛剛兩歲的兒子,抱著兒子跑到另一間,把門別死,藏了起來。他們三個人看我倒在地上,已經無力反抗,自知理虧,這才不得不撤了出去。
中國是文明古國,五千年的文化培養了中國人勤勞和善的性格。仁義禮智信是中國人的美德,也是做人的基本規則。
我剛畢業的時候,和馬貴華一塊下鄉搞計劃生育結紮回訪調查,看到馬貴華見了老百姓的東西就拿,當時我感到很惡心,但是出於對老同誌的尊敬,我還是強忍著性子在回來的路上幫她拿著,其間屈辱可想而知。
我值夜班有生孩子的,從來不輕易叫馬貴華,為了照顧老同誌,為了讓馬貴華休息好,隻要自己能接生的都盡量自己完成。但是有時碰到萬不得已的情況,去叫馬貴華,她從來沒有痛快到醫院幫忙結生,要知道,這個接生的工作是她作為一個婦產科醫師的本職工作。最可惡的是前幾天我值夜班時碰到一個胎心不好的產婦,我讓值班護士叫了她三趟,她都拖延不到,最後一次到了的時候,那個新生兒已經生下來了,可是,當她看到那個新生兒沒有呼吸以後,就躲在一邊不
搭手,還和產婦家屬示意是我的接生技術不行,弄得那家人家當場就要和我打架,怎奈是蒼天有眼,最後那個新生兒竟然被我搶救過來了,弄了馬貴華一個難看。這次馬貴華找上門來找事,很可能是這次接生的事件由於自己的笨拙變現,和我形成鮮明對照,被我顯得她很難看,不知道自省,反而嫉妒我,因悖晦而惱羞成怒,和自己的兒子約合好了一塊跑到我家中打我,太不講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