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修行路上南嶺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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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陽曆一年一月一日。

天塌了。

或許後世無數的史書都會花費無數的筆墨去描繪去想象那天塌地陷的場景,但現在,老一輩大都隻願意提及一句天塌了,潦草的帶過記憶中那末日般的景象。

自那以後,再無春秋冬夏,隻有永不停息的驟雨,天南多了條連接天地的瀑布,天北多了眼吸納天下海水的歸墟。驟雨打在黃土上,妖魔肆虐人間。

亂世總出英雄,那平凡的老道在一夜間通透修行九重關,下了雪山授人學問;也遇見提劍的俠客一劍蕩破天門關,入了虛無縹緲的雲夢澤,提了鳥身人首的仙君縛在皇宮飛簷······

帶來光與熱的光液,馱山的老龜,一劍寒九州的飛劍,荷塘躲雨的精靈,種種傳說,在此刻與人交彙,成了最虛幻的繪卷。

而這一切,也不過僅僅是一甲子,也不過是六十年。

張生背著張椿,走在滿是碎石的山路上,帶著陌生的眼神,看著那些被嵌入山石中的廢墟。

此處是分說山,可與六十年大不一樣了,這宛若爛柯人般的經曆不由得給張生的心上蒙了一絲滄桑,黑白的道靴踢散石子,輕聲的念到。

“恍恍惚兮大夢,悠悠轉兮浮生。”

搖頭晃腦了幾句,倒是把張椿逗笑了,這番景象,若不是走在鋒利若刀劍的驟雨間,倒還真有幾分小時候的模樣,還是少年的張生背著小女孩下山。

“不過六十年,便是滄海桑田。”

張椿的身子貼在了張生的身上,兩人的身子都被驟雨打濕了,身後的柔軟也不由得讓張生感慨的確是平原變高山,雖說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但這畢竟是一輩子加七十多年第一次和女人如此親密。

總歸會有點小激動,但張生轉念一想這是當年把鼻涕抹在自己最喜歡衣裳上的小屁孩,一瞬間就冷靜下來了。

比起這些奇怪的想法,更有許多疑問還盤踞在張生的心口,好像自己為何沉睡了六十年,那隨心而動的玉液是什麼,和自己會的無名呼吸法,失神時窺見的神龍飲水,妄圖吞噬自己神識的龍首。

以及最大最大的疑問,那至今還在自己腦海裏當房客的石塊,究竟是何物?

這一係列的問題不斷提醒著張生事情還沒結束,他冥冥之中感覺到有股鎖鏈,把他從錯綜複雜的生活中,拉扯到了另一條道路上。

前路多舛,而現在能給他指引的,隻有自己背上這個六十歲的小女孩。

猶豫了半天,張生還是開了口,種種疑問彙到了口中,最終成了一個問題:“小椿兒,什麼是修行?”

張椿對於這個問題並不意外,她沒有去細問張生這六十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她還相信眼前這個背著她的道袍少年就是自己熟悉的小舅,所以其他都不重要,況且張生對於這六十年好像一無所知,何以為修行,當然也是不清楚的。

手臂環著張生的脖頸,女人看了眼昏暗的天空,驟雨砸到了眼睛裏,她眨巴了一下眼,才緩緩的說道:“凡人修持自身,奪天地之造化,聚日月之玄機,與天同壽,災害不侵,此為之修行。”

這話是昔年封天柱倒塌後,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位修仙之人,李耳騎牛從天山上下來,教人修行時說的話,也被萬千修行功法引作開篇第一句,其中意思無非一個。

修行為長生。

有劍客拜師修行後,又把修行之法化作六個境界,從築基,鑿河,躍龍門,三境基礎,再到紫府,大河,小仙三境穩步入山,每一境之間天壤之別,到了第六境小仙境巔峰,已經是招手風揮手雨,已然到了神仙境界。

一時間,天下沸騰,人人修行,卻又有南方的書生出聲,直言人人隻顧修行,求長生,但環顧身邊,如此世道,何以長生?便憤然寫下人間第一篇術法,不為長生,隻為殺伐。

如此來,凡人修呼吸法修行,習術法自保,於亂世中掙紮求生,漸漸地,兩者融為一體,被稱之為修行。

“第一境第二境也不過與凡人無異,第三境躍了龍門,才算是真正的邁過了長生的門檻,在之後,我也不清楚了。”

張椿慢慢的說著,她已經是第三境躍了龍門,所以能活六十年容顏不衰,若是不出意外,龍門境的修士都有三百年的壽元,她還算小孩子。

“那既然你還活著,你娘呢?大舅呢?他們也該活的好好的吧?”

張生突然期盼的問道,他還是少年的嗓音,雨水聲遮不住,但他始終未曾聽見耳邊傳來那句“安好”。

氣氛頓時就僵住了,張生突然有些難過,也有幾分愧疚,人逢亂世,總是事事不如意,自己本不該問出這種問題的,隻覺得驟雨更大了,張椿的眼神看著前方,隻期盼著早幾分回家。

不知在大雨中走了多久,那些嵌在岩壁上的慘不忍睹漸漸稀少了,連山崖上都長出了幾顆老樹,山路漸漸地下斜,兩旁的樹木遮住了同一塊地方,沉重的雨點總算沒有那麼密集了,也讓人的喘息聲慢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