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舞台之上(1 / 3)

不管什麼樣的日子都是一個模樣,總是在下著雨。

很多南嶺城的,天塌了之後出生的人甚至都沒見過什麼叫做大日,在他們的印象中能發光的東西隻有兩個,一個是家中的燈台,一個是光液。

張生眯著眼睛,看著那個記載一些南嶺城中流傳術法的石碑,石碑有禁製,除非有令牌,否則隻有張家血脈才能進出。

氣勢非凡的權貴一個又一個的步入了石碑中,卻沒人去在意,張家太龐大了,龐大到哪怕他們起了貪念,張家也不會在意,甚至會覺得好笑。

聽雨撐著紅傘,低著眸子站在張生的身後,有驟雨被邪風吹進傘裏,打濕了張生的衣裳,他卻不甚在意,或者說他也沒心思去在意,他在聽聲音,但世間所有的嘈雜都被雨聲給遮蓋了,所以要格外仔細。

有鎖鏈的聲音,張生抬起了頭,望向隊伍的後方,長長的進入石碑的隊伍的後方,有兩個人慢慢的行走著,一個人張生認識,是張安生,他恍恍惚惚的隻顧著往前走,跟著戴著腳鐐的男人。

是幻術,張生眉頭一皺,察覺到了那男人身上淡淡的真氣氤氳,但張生真氣深厚,一眼便看破了張巍的偽裝,在別人看來卻不是這樣,隻是一個正常的男人,穿著錦衣,和南嶺城熾手可熱的天才有說有笑的要走進張家的小天外天。

張生皺著眉頭看著他們兩個,張巍具體有什麼計劃他不知道,他有著自己的心思,也不在意張巍想幹什麼,兩個人配合著演一出戲,然後張巍殺人複仇,自己接過殘破不堪的張家。

很簡單,但這樣就夠了。

扭過頭,對著身後的聽雨輕聲說了一句:“你先回小院,想必不用多久我就回去了。”

言罷,便徑直走出了傘下,伸手攔下了張巍後邊的隊伍,自己插了進去。

“喂!你這小子怎麼回事!”

紫袍的中年男人眉頭一皺,就要拉住張生,但張生回頭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他,中年男人氣壞了,剛想上去理論,身後同族的消息靈通的人卻冷汗大冒,拉住了發怒的男人。

“你不要命了,可知道那人是誰?”

中年男人眉頭一皺,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便住了手,遠遠地看著那個年輕的背影,低聲詢問道。

“他是什麼人?”

“他就是最近城裏鬧得沸沸揚揚的,張家六十年前的小少爺,張生張大官人。”

同伴湊到了男人的耳邊,輕輕地說道:“傳說中的五境大能。”

這話一出,那紫衣的中年男人頓時覺得手腳冰涼,後頸已是被嚇出了冷汗,濕滑的感覺流到了背上,甩都甩不掉。

“張家,又是張家,好事怎麼都往張家去?”紫衣男人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張生的背影在漣漪中消散,輕聲歎息道。

“盛極必衰,張家早晚會倒的。”

紫衣男人苦笑一聲,退出了進入小天外天的隊伍:“你們去吧,我就不去參加儀式了,回去喝個酒暖暖身子更合我意。”

早晚,早晚,哪個早晚?沒人說得清楚。

張生跟著張巍走進石碑,張安生這時才有了點反應,那半張完好的臉變得猙獰,可那毀容的半張臉卻僵住了一動不動,讓張安生變得特別怪異,周圍看見他這副表情的人都不免躲遠了三分。

張椿早已經在小天外天裏了,白玉石磚漂浮在空中,錯綜亂雜,上邊都擺著一個案桌,那些南嶺城中的權貴就坐在這些空中的白玉大磚上觀看澆灌儀式,幾天前毀壞的通道也已經被修好了。

宏大,張生置身其中,隻感覺真有了幾分前世中對於仙俠的描繪,正愣著神,張椿直接就略過了張安生,走到了張生的身邊,兩人好像不認識一般擦肩而過,張安生眯著眼看著那個巨大的石塊,張椿則是站在張生邊上眼神複雜的看著張安生。

“小舅,今天不會出事,對嗎?”

張椿忐忑的向張生問道,但張生卻看著張巍的背影,輕笑了起來。

“小椿兒,你相信有人會為了修行向親人揮下屠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