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最後一次(1 / 2)

張生揉了揉自己的眉頭。

雖然他有自信壓下一切,但收拾爛攤子著實累人,尤其是當張巍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時,張生就已經大概猜到會發生什麼。

和老套的故事一樣,無非是張鱒奪取張巍的石塊,然後勝者為王,繼續在後續的曆史上抹黑張巍,以樹立自己高大的形象。

赤裸裸的一個卑劣者,尤其是在這個本該沒有一個活口的情況下,更是將曆史的真相淹沒在時間長河中,雖然張巍也確實因為複仇喪失了人性,但他畢竟還是張生曾經親密的大哥。

潛意識裏還是不希望張巍背負上萬世罵名,盡管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張鱒的計劃已經瀕臨成功了。

隻是多了張生這個變數,他就像一滴雨水,落到平靜的水潭上,蕩起漣漪,攪亂張鱒的計劃,因為他的翠色屏障,連帶著張椿救下了許多南嶺城中的權貴與修行者。

張鱒似乎注意到了張生,但依舊不妨礙他掏出短刀念著咒語,破開了張巍的胸膛。黃衫女子臨死前濺到張鱒身上的血液專燒人的精氣神,不管是神識,還是魂燈,亦或是真氣都被那無法熄滅的烈火燃燒殆盡,直到奄奄一息,沒了供給毒火的燃料才慢慢地熄滅。

而沒了真氣護體的張巍甚至連老人所持的凡鐵都無法抵禦,刀刃刺入他身體的時候也隻是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空有四境巔峰的強大生命力,讓張巍苟延殘喘。

手越過慘白的肋骨,握住那顆跳動的心髒,張鱒的神情越來越興奮,甚至連念動咒語的嘴唇都在顫抖著,張巍認命般的轉過頭,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而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張巍看向了自己的小弟。

帶著歉意的眼神,嘴巴輕張,無聲的說出三個字。

“對不起······”

張生不忍心的閉上眼,但耳邊依舊傳來人手捏爆心髒的聲音,然後便是連眼簾都遮不住的驟光,在刺眼的光幕後,一股強大的氣勢不斷攀升。

張生來不及去救張巍,原本也沒打算去救張巍的,他的二哥犯下了太多的錯,也是時候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進行償還了,雖然按照原本的計劃,是張生親手殺死張巍,畢竟一個英雄遠比一個惡魔更讓人尊敬。

但現在張巍已經死了,幸虧的是殺死張巍的是另一個惡魔,更幸運的是現在還有一批觀眾,而英雄到現在還未上場。

“舞台已經搭好,雖然扮黑臉的換了替補,可白臉已經準備就緒了。”

張生四年至此,轉瞬從張巍死去的悲痛中回過神來,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瞥了眼身後惶惶的眾人,他們已經看見張鱒為了自己的計劃害死了多少人,也看見了他是如何縱容張巍的,接下來需要的,就是由他們出去散播張家生少爺推翻惡魔爺爺的故事了。

此番操作得當,以後的新張家在南嶺城的前路便再無阻擋,一帆風順。

光幕轉瞬間便消失而盡,一個精壯的老者站在張巍的屍體邊上,張椿眨巴了一下眼睛,熟悉了陡然間的光亮刺激,然後驚呼的指著那個老人。

“那是······鱒老?”

也不怪得張椿如此震驚,張鱒此刻的模樣與以前實在是相差太大,那幾個呼吸前還是佝僂老者的張鱒,現在竟成了一身精壯肌肉的漢子,若非麵容與之前並無太大差別,隻怕是根本認不出來。

“別叫鱒老了,現在應該叫鱒賊,或許過不了幾年,你也是威震南嶺城的椿夫人。”

張生輕笑了一聲,張椿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隻有她聽見了張生的話,她也並非愚笨,在一瞬間就明白了張生的意思,更何況在此種情況下,張生的陰謀已經擺在了明麵上,成了赤裸裸的陽謀。

“張家需要改變一番,就從領導人開始吧。”

張生用翠色的玉液捋成細絲,在幸存者旁繞了一圈,這就好像前世所讀的一隻猴子為了保護師父所劃得圓圈一樣,張生也是用玉液替他們做了一個保護圈。

而另一邊,張鱒已經慢悠悠的走過廢墟,光著臂膀,身子上的肌肉鼓動著,好像隱藏著爆炸性的力量,他身上的氣勢已經與之前的張巍相差無幾,隻是不太熟練自己的力量。

張生眯著眼睛,看著他,等到張鱒走到了像電視劇裏大俠經常對峙的那種距離,一個抱拳。

“張生,賜教。”

這幾乎是在逼著張鱒出拳,縱使張鱒老奸巨猾,也因為計劃的失誤,不由自主的陷入了張生的陽謀之中,倘若隻有他自己一人的話,到時可以直接無視這些路人的說辭,可他現在是張家的家主,若是為了張家前路不坎坷,他隻能在這裏殺了張生,和看見這裏的一切人。

“倒是沒想到,竟然會落入一介小輩的算計當中,這也算是說我老了吧。”

張鱒同樣跟剛剛得到石塊的張生一樣,不曉得該如何運用真氣,隻曉得用狂暴的真氣去堆,運轉呼吸法無盡的吸納靈氣,而此處剛剛進行過澆灌儀式,靈氣又充裕的異常,也讓張鱒比剛剛得到石塊的張生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