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像是突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氣,他靠在旁邊的樹幹上,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你沒事吧?”
栗錦靠在靠背上,皺起眉頭,“聲音聽起來不太好。”
“我沒事,”
陳光抹掉了頭發上的水珠,“謝謝,我會把地皮在這兩轉給你。”
栗錦皺眉,“不用太急,我不急著用。”
“沒事。”
陳光走到旁邊的便利店買了一把傘,傘麵‘刷拉’一下撐開,是熱烈的紅色。
他覺得這個顏色和栗錦很相稱。
“我會盡管把地皮轉給你的。”陳光看著紅色的傘麵彎唇笑了笑。
因為他馬上就要出國了。
他到底還是對自己認輸了。
他想摘下自己的口罩,不想成為別人眼中的怪物,哪怕他知道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會嫌棄他的,比如剛才遇到的那個媽媽。
可真正讓他覺得心痛的不是那些糟糕的人的惡語攻擊。
而是那些帶著善意的人,在乍一眼見到他是眼中不可控製的出現的惶恐。
就像那位媽媽一樣。
素養禮貌這些都是可以後期控製的,但是第一反應是控製不住的。
他也想要堂堂正正的站在陽光下,不希望摘下口罩的時候所有人都看著他。
如果普通人的願望是脫穎而出的話,那他的願望就是……希望能和大家都一樣。
平凡對他來也是奢侈品了。
栗錦掛斷電話的時候還深吸了兩口氣。
剛才有一瞬間她差點對陳光口吐惡言了。
“真可怕啊,遷怒這個東西。”栗錦喃喃自語道。
“栗錦老師,你還好嗎?”郎世濤擔憂的問了一句。
“沒問題,你開你的車。”栗錦輕笑了一聲。
如果剛才真的對那邊了難聽的話,栗錦可能也會看不起自己的。
他並沒有錯,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害自己。
沒有這根導火索,米勒依然是個垃圾,回國之後依然會因為娛樂圈的新聞注意到她,而她身邊的那些豺狼虎豹依然會在她的身上源源不斷的吸血。
悲劇的根源從來都不是那麼一個無辜的珠寶設計師。
栗錦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陳光回到家之後給陳晨打了個電話,“我用你的身份和栗錦打了個電話,你們兩個現在是朋友了知道嗎?”
陳晨:“你什麼意思?”
可惜不等她問完,陳光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陳光看著外麵沉沉的夜色輕笑了一聲。
真是無耐。
他都忘記自己用的是陳晨的身份了,連這份友誼都是偷來的。
栗錦從來不知道這世上有他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等手術完吧,手術完之後他就能堂堂正正的站在這個唯一的朋友麵前了。
難得的,陳光居然對手術有了一點期待感了。
……
栗錦回家之後好好的睡了一覺,將紛亂的思緒整理了一下。
下午直接去了公司那邊。
王黎已經在辦公室等著她了。
“來的正好,公司這邊的事情你看看。”王黎將一疊資料放在了栗錦的手上,“你現在的知名度已經很不錯了,接下來不用接著接劇,要接好劇,不用多,但是一定要有能讓人記一輩子的優秀的劇。”
栗錦點頭,“我知道,所謂的代表作嘛。”
代表作可不是所謂的第一個作品,而是一個演員所飾演的嘴具有代表性的一個作品。
也就是靠近巔峰的作品。
當然,等到了餘千樊那種程度的話,代表作就不止一個了。
“之前你的陰暗麵反響特別不錯,但是因為有駱冰壓著,就算能拿到影後獎的那也是駱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