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真名叫做瑪琪啊。”安墨蹲下來,聲音輕輕:“我還是第一次知道。”
原先瑪琪在他家的時候,戴安娜喊她都是直接喊‘傻子’。
而他則是喊‘姨姨’。
安白則是什麼都不喊。
他記得瑪琪去世的時候他年紀並不大。
是走到地下室的時候摔倒了,撞到了腦袋意外死亡的。
他隻記得戴安娜當時很慌,嚇的臉色慘白。
他想幫忙打電話給10,但是戴安娜卻一巴掌抽飛了他的手機。
之後她就把安白和他一起關進了三樓的房間鎖上了門,不論他什麼戴安娜都不願意放他出來。
就那樣關了他一一夜,等到第二的時候戴安娜一臉蒼白的將兩人放出來了。
而瑪琪的屍體已經不見了,戴安娜是已經火葬了。
安墨還記得當時安白倒是很高興。
大概是第一次脫離了那個地下室,他來到他的房間裏,看著柔軟的被子和漂亮又雪白的牆壁,高興的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
“你都不擔心姨姨的嗎?”他記得他當時問了這麼一句。
結果安白回答:“不擔心,她又不是我的家人,我為什麼要擔心她,難道你會擔心死在路邊的一隻螞蟻嗎?”
他目光空洞,安墨當時覺得弟弟很奇怪,但是又不出是哪裏奇怪。
可現在的他回想起來,卻明白是哪裏奇怪了。
安白他冷血的讓人頭皮發麻。
就算是再怎麼在地下室度過了扭曲的童年,也不該是那樣的,至少對瑪琪不該是那樣的。
安白討厭他或者討厭戴安娜其實安墨都能理解。
可是瑪琪真的對安白很好,明明是照顧兩個人,但是瑪琪卻時常會忘記幫他收拾東西,卻永遠不會忘記要給安白做吃的,她智力低下,隻能做做最簡單的家務,做飯也隻會做土豆湯。
戴安娜不允許安白吃家裏的食物,所以每一次隻能瑪琪自己煮。
瑪琪就算傻到自己忘記吃飯,也不會忘記給安白燉一個土豆湯,然後去地下室陪著他。
她也隻對安白笑。
可是安白討厭她。
甚至在她死的那一,安墨也沒有看見安白掉一滴眼淚。
安墨想著想著就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自嘲:“算了,你們兩個都已經去世了,我再想這些也沒有意義了。”
如果瑪琪的死他還能出一二來。
那安白的死對他來真的就是無法接受。
他隻是一段時間沒在家,再回家的時候戴安娜就告訴他安白去世了。
對那個弟弟,安墨至今都是愧疚的。
安白的童年是畸形的。
而這一切的源頭不過是因為戴安娜不公平的對待孩子所造成的。
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責怪安白冷血,但是他不能。
他是獲得了戴安娜全部愛的孩子。
卻又被戴安娜禁錮,失去了作為一個人的自由。
哪怕現在他已經掙脫出來了,但是至今回想起那段歲月他依然覺得窒息。
安墨盯著瑪琪的墓碑,緩緩握緊手掌,“你當年是怎麼來我家的,我一定要查清楚。”
他不是傻子,如果戴安娜是從正規渠道上找到這個保姆的,那不至於在二十多年後,瑪琪的照片還會出現在栗錦的手上。
那對老夫妻也不至於找了這麼久還找不到瑪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