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地暗下來,蕭長歌徹底地清洗完傷口,一旁的魅月看著那些血跡都有點暈暈的,如果不是如酥受傷,王妃也不用這麼辛苦地為她治療,魅月看如酥時,又多了一重的不滿。
“魅月,羊腸線和縫合針。”蕭長歌伸出手,良久沒有動靜,一轉身便看見魅月在發呆,她方才一直好好的,怎麼開始發呆?
蕭長歌壓製住聲音,沉聲道:“魅月,你怎麼了?手術的時候要保持高度的警惕,不能分心。”
說罷,自己伸手去醫藥箱裏拿了兩樣東西,開始縫合傷口。
被說的魅月覺得有些委屈了,她隻是心裏為蕭長歌抱一下不平,王妃心善為如酥醫治,可是她不這樣想。
縫合完傷口時,如酥還沒有醒過來,蕭長歌看著她白皙的臀部上出現的像是蜈蚣一樣的傷口,搖了搖頭,幸虧受傷的部位是在屁股上,如果是在其他地方,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就不太美觀了。
“王妃您喝口水吧,再洗把臉。”魅月遞上了放涼的開水,又準備了熱水給她洗臉。
蕭長歌還真覺得有些渴了,喝了水,又洗了把臉,才出了門。
門一打開,便看見蒼冥絕和離簫坐在門外等著她,蒼冥絕如同一座不動搖的山石一般,目光凜冽地盯著蕭長歌,嘴唇抿成一條線,默不作聲。
這是生氣了麼?他生氣的時候嘴唇就會緊緊地抿起來,眼神充滿了淩厲之感,隻是蕭長歌一時有些摸不透他生什麼氣?難道是因為自己救了如酥?
蕭長歌坐到他身邊的椅子上,湊近問道:“怎麼了?”
蒼冥絕的目光依舊沉靜,掌紋輕輕地撫摸著手裏的杯子,暫緩良久冷聲道:“以後少和她來往,並不是每個人都值得你去救。”
說罷,不理會蕭長歌臉上錯愕的表情,推著輪椅出了大門。
一邊的離簫眼見蒼冥絕離開,原是想問清楚事情的經過,好在兩人中間做和事佬的,可是蕭長歌這副樣子,就算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還是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要不然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王妃,我先走了,有什麼事就派人去告訴我。”離簫落下這句話,一溜煙出了大門。
兩人先後落跑的背影讓蕭長歌覺得很是無助,這是她第一次知道,治病救人也是錯的。
她單手撐在椅子的扶手上,冷笑了一聲。
“王妃,王妃……”魅月叫了兩聲也不見蕭長歌回答,她的臉上掛著冷漠的笑容,她極為擔心地叫著。
“我沒事。”蕭長歌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間更衣,換下身上的那件防菌服,又讓魅月打了洗澡水打算洗澡。
這古代什麼都挺好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唯獨就是生活設施不齊全,很多東西都沒有現代方便,例如洗澡。
坐在房間裏等著魅月讓丫鬟燒出幾鍋熱水,再滲入涼水一齊倒入木桶中,已經用去了快一柱香的時間,這古人又比較講究泡澡,玫瑰花瓣,茉莉花瓣,在倒上幾滴的香精以及純正的沐浴按摩手法,簡直比五星級酒店的按摩師還要專業。
可是蕭長歌覺得累的慌,不僅要浪費人力物力水資源,身子還要給人看光光,對於這麼保守的她還真有些不習慣,況且今日有些乏了,看著那些丫鬟將熱水涼水配好溫度之後,便讓她們出去了。
她想一個人好好地放鬆放鬆,仰躺在木桶中,洗淨一身的疲憊,熱水將她今日彷徨的想法全都洗幹淨。
隻是蒼冥絕那雙冰冷淩厲的眼,一直在自己眼中揮之不去。
蕭長歌漸漸地閉上眼睛,沉浸在這一片溫熱迷茫的世界中,溫暖的水汽嫋嫋升起,染的整個房間都是一片熱氣騰騰朦朧的氣蘊,仿佛是個人間仙境。
忽然,她的耳側響起了一個略微沙啞低沉的嗓音:“長歌,洗的舒服嗎?”
還沉浸在舒服和溫和中的蕭長歌被嚇了一跳,整個身子向後靠了靠,水裏濺起一陣水花,猛地將蒼冥絕的身上拍濕了,大眼愕然地看著側麵的蒼冥絕。
“你,你你怎麼會突然來到這裏的?”蕭長歌雙頰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盯著蒼冥絕,結結巴巴地問道。
蒼冥絕狹長的雙眼在蕭長歌的身上遊走,忽而又皺了皺眉,目光落在她的鎖骨上:“這裏都是我的地方,哪裏我去不得?”
她白皙光滑的鎖骨暴露在他的眼前,房間裏的燭火被水汽蒸的忽明忽暗,他眼底的光越來越亮,一動也不動地盯著她看,那隱忍的眼神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剝。
發覺他的目光,蕭長歌立即從木桶的邊緣扯下一塊布擋住自己的脖頸以下部位,有些幹澀地朝他笑笑:“你能不能轉過去?”
雖然他們兩個是夫妻,可是那隻是名義上的,事實是他們還沒有過夫妻之實,被一個大男人看自己洗澡,還真有些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