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偶爾有一兩個醉鬼認不清路地撞到了他的身上,大胡子擋住了整張嘴巴,隻露出一雙小眼睛和大鼻子,醉鬼朝他嗬嗬幾聲大笑,卻猛地被他踹出了幾十米外。
整個身子翻滾了好幾米,太子的周身散發著冷漠的戾氣,整個人就如同沉浸在寒冬臘月的冰水裏一樣冰冷。
他還想要再動手,前麵的一條街忽然傳來了一聲敲鑼打鼓的歡快聲,吸引走了他的注意力,他收回已經抬起的腿,穩穩當當地朝著前麵那條街走去。
“公子客官,裏麵看看,今天是我們花魁錦瑟的第一晚叫賣,價高者得啊!”幾個身著紅色大花裙的,臉上擦著厚重的紅粉妝容的老媽媽站在門口揮舞著衣袖,用自己溫柔的聲音在拉客。
每每在這個深夜裏走過的一個公子,都會被他們拉進裏麵另外一個世界,太子緩緩地路過他們的門前,抬頭看了一眼上麵的招牌,三個燙金的正楷:擁香樓。
擁香,擁香……他方才不是已經擁香了嗎?黑夜裏的那具柔軟的身體,軟綿綿的,他貪戀那樣的感覺,正搖了搖頭,想要離開,可是手臂卻被一雙手環住。
“這位公子別走呀,今天是錦瑟姑娘賣自己的第一次,公子有興趣的話可以進去看一看呀!”老媽媽故作嬌嫩的聲音傳進太子的耳裏,身上廉價的香粉味道十分刺鼻。
太子身上僵硬起來,被那人緊緊抱著的雙臂有些堅硬如同石頭一樣,目光陰森森地轉向了那個老媽媽,陰惻惻的目光讓她不自覺地鬆開了手。
那老媽媽雖是鬆開了手,可是心裏卻在暗暗地將眼前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從他的衣裳質料到上麵的金絲繡紋,再到他佩戴的玉飾和發冠,從頭到腳都證明了他就是一個達官貴胄。
她豈能放走這麼一個有錢的公子哥?
烏溜溜的小眼睛左右亂轉了一下,連忙對著旁邊的幾個正在拉客的老媽媽使了個眼色,連哄帶騙地把太子推進了擁香樓裏麵。
一向潔身自好的太子麵對這麼熱情的人,一時間也沒有招架的辦法,況且今日他的心情的的確確是不好。
先是因為葉霄蘿的事情和溫王大打出手,後來是去冥王府偷偷闖進了蕭長歌的房間,反而遭她一頓打。不僅沒人撫慰他,還要讓他變得更加惱火。
“得了,你們都鬆手吧,我自己走走。”太子揮開了幾個人的手,自顧自地向二樓上麵邁步而去。
這裏麵簡直和外麵是兩個天地,紅色彩綢緞懸掛在整個舞台之上,中間建了一個紅色的大舞台,外麵一拍敲鑼打鼓吹嗩呐的樂師正在伴奏,台上一溜煙身著暴露的女子在跳舞。
據說這隻是正餐前的甜點,花魁錦瑟還沒有出現,隻要等到場上的坐席一滿,錦瑟就會出現。
太子不是為了錦瑟而來的,他隻是進來喝點花酒,宣泄一下心中的怒火。
那些個老媽媽們個個都是鬼靈精,對於她們來說,麵前這種穿著打扮的太子就是她們的財神爺,自然是得好好地招待著。
連忙吩咐身邊的正在伺候酒水的小二好生地引了太子上二樓,選了一個最好的位置給他。
“公子,您就坐在這裏看,這可是全場最好的位置,不僅能把整個場子看的一清二楚,最重要的是能把錦瑟姑娘看的清清楚楚啊!”店小二抽著一張臉,笑個不停,極力地分析著這個位置的好處。
太子點點頭,這個位置確實不錯,從自己的腰間掏出了幾兩碎銀賞給了店小二,他這才心甘情願地離開了。
他的耳邊一時間隻剩下場上敲鑼打鼓的聲音和身邊的幾個人唧唧歪歪高談闊論的男聲。
終於,場上的人都坐滿了,顯然大家都是衝著花魁錦瑟來的,一見位置全都已經坐滿了,連連高喊著要一睹錦瑟的芳容。
“大家安靜一下,錦瑟姑娘已經準備好了,等會就會出來和大家見麵的,大家不要著急。”一個身著紅綠相間顏色衣裳的老媽媽站到了台上說著,雙手擺放著讓大家安靜下來。
太子挑了挑眉,看她到底玩什麼把戲。
老媽媽說要那句話之後,便退了下去。
台上的燭火一時間不知道被誰吹熄了兩盞,隻剩下舞台周圍一圈的蠟燭在燃燒著,照射著中間的舞台。
一時間,大家的目光都被台上吸引而去,還沒有眨眼的功夫,頭頂上的紅色彩綢緞上緩緩地飄落下來一個女子,隨著她落下來的那瞬間,古箏琵琶聲一時間響了起來。
美妙的音樂隨著她墜落的每一個動作都散發出不同的音樂聲,每個人都看呆了,沉浸在她給的美景之中。
她就如同一個花仙子一般從天而降,這一降,不知道偷走了場上多少人的心,多少人被她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