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榮記藥材鋪的已經夠大了,沒想到這後院更大,數十人在院子裏翻曬著草藥,不同的藥材在不同的篩子裏翻滾著,一走進去滿滿的都是藥香撲鼻,有已經快曬幹的藥材,也有剛剛開始曬的藥材,隻要是能想到的,這裏就有。
“這裏就是曬藥材的地方,可不輕易給別人看的哦!”離簫挑眉道。
順叔看了看離簫的神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見得蕭長歌點頭,繼而朝他一笑,他複也笑了笑,再聽離簫道:“順叔,給她介紹一下藥材吧。”
順叔這才領著蕭長歌來到了每個篩子的麵前,指著白色有溝紋的花道:“這個是白芷,它有祛風解表、散寒止痛、除濕通竅、消腫排膿的作用,如果和白附子和白芨搭配在一起,就有美白的功效,現在很多愛美之人都會來藥鋪買藥讓自己皮膚變好。”
蕭長歌點點頭,順手拿起一點來看,將它牢牢地記在心裏,回去還要翻醫書看看。
其實她並不是完全不認識中藥,她也有接觸過一點,如今學習,隻是為了加固一下心裏的知識。
順叔又給她介紹下一種藥材,叫做白花莧,正說著,門外突然匆匆跑進來一個男子,似乎是鋪子裏的小二,進來之後便指著門外急道:“掌櫃的,外麵有一群人進來鬧事,那些人其中有一人受了重傷已經昏死過去了,德叔把脈時道沒救了,那些人便發了瘋一樣下狠話,說如果治不好,就要砸了我們鋪子。”
順叔猶疑了一下,目光忽而看向了身後的離簫,他一改方才懶洋洋的態度,從躺椅上一躍而起,道:“咱們出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張狂。”
挑開簾子剛到外麵,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順著地板上看去,一溜的血跡到了休息區那邊,隻見一個身著白色長袍,袍子的左側全是血跡,隻見他左腹上插著一支箭,原一支箭也沒什麼大問題,隻是左腹上烏黑一片,昏迷的這人嘴唇也是烏黑一片。看來是中了毒,蕭長歌看了兩眼,這人好眼熟。
“你們哪個是大夫?快點給我弟弟看病,他若是死了,我要你們鋪子裏所有人陪葬!”一個嘶啞絕望的聲音大吼著。
“我從來沒見過求人治病還這麼凶的,這是藥材鋪,不是醫館,閣下看清楚了。”離簫一臉淡漠地道,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蕭長歌回頭看了兩眼,目光所及之處的每個人都凶神惡煞地看著她,那人手裏握著一把劍,一身黑衣著身,上麵隱隱灑滿了血跡,半邊臉也被血灑到,看起來威武不凡。隻是兩人都好像有見過,在她的目光看到他臉上時,那人卻一怔神,僅僅是一秒鍾的時間便大步來到了她的身前。
“參見……”那人話還沒說完,手臂就被蕭長歌扶起,她今日不帶身份出來,免得讓人知道了反而拘束。
下跪的人被扶起,神情也頗有幾分懊惱。
“王妃,阿雅受傷了,求王妃派人救救阿雅,董渙願意為王妃當牛做馬。”董渙再次撲通一聲跪到了蕭長歌的麵前,低聲道。
這人便是董渙了,受傷的那人便是女扮男裝的董雅,她和蒼冥絕出遊塢城之際和他們有過一麵之緣,所以才這麼眼熟,哪知今日會再次遇上,所謂的緣分就是這樣而來的吧!
周圍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方才還凶神惡煞的人會對一個女子下跪,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來曆?
“你先起來,我會盡力的。”蕭長歌目光中沒有任何感情,說罷,轉身對身後的離簫點點頭,他雖不知兩人是何關係,卻也欣然接受。
“先把阿雅抬到內室去。”蕭長歌對董渙道。
看來他對這個妹妹很是上心,自己親自過去抱了董雅去內室,蕭長歌轉而對一直守在她身後的魅月道:“你去府裏拿醫藥箱過來,一定要快。”
魅月應了一聲,立即飛奔而去。
蕭長歌和離簫一起進了內室,看著董雅小腹上麵的傷口,以及她烏黑的嘴唇,麵麵相覷,離簫主動上前為她把脈,她的脈搏全亂,氣息不穩,正處於遊離狀態,看來下毒的人也並無下致命的毒,若是解毒及時,也就沒什麼大礙。
把完脈搏,離簫看著蕭長歌道:“這個毒叫做萬花毒,容易讓人產生幻覺,卻也沒有什麼致命危險,不過她隻剩下三個時辰來解毒,我會在三個時辰之內配製解藥過來。”
“快去快回。”蕭長歌朝他點點頭,一時間室內隻剩下她和董渙,董渙呆滯地立在一旁眼神痛苦地看著董雅,看起來恨不得上前去替她承受這份痛苦。
這董渙原就不是塢城太守的兒子,也不是董雅的親哥哥,卻也能對待董雅就像是對待自己親生妹妹一樣,實屬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