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重得十分撩人,風雪不斷地吹著,刮著,明明月份還不是深冬,這風雪就刮的如此之大,看來今年的深冬比以往更加冷漠難熬。
葉府的正堂上掛著白色的綢緞布條,兩旁插了幾十根的白蠟燭,將靈堂照映得亮堂堂的,兩個丫鬟兩個小廝一共四人守在靈堂的兩旁。
外麵偶爾會有一兩個丫鬟匆匆而過,腳步飛快地跑過了靈堂。
“金玉姐,快要子時了……他們都說這個時候最,最容易……你怕嗎?”一個丫鬟脆生生地問道,聲音裏有些恐懼。
那個被喚作金玉姐的二等丫鬟年紀會偏大一些,是在大夫人手底下做事的,經曆的事情多了也就習慣了,像這種事情經常都是派她來做的。
她瞪了一眼那個丫鬟,硬聲道:“怕什麼?我們這裏這麼多人呢!再說了,這個是咱們三小姐,能對咱們做什麼?別自己嚇自己了。”
那個丫鬟年紀尚小,又是第一次守靈堂,難免會害怕,可是被金玉斥責了一聲也不敢再吭聲。
那兩個小廝心裏也毛毛的,可是聽金玉這麼一說,也不敢再亂想,隻能在心裏念著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夜風越來越大,把門窗吹得呼呼作響,一下子關一下子開,外麵很快傳來子時已到的打更聲,不過很快就不見了。
子時已到。
外麵的月色漸漸地暗下來,原本還能借著一絲絲的月光看到雪景,現在也看不見了,四人靠著心底堅強的意誌守在靈堂兩旁。
安靜了一會,忽而,一聲淒厲的貓叫聲響在眾人耳畔。
那個小丫鬟驚叫了一聲,“啊”了一聲摔進了金玉的懷裏,哆哆嗦嗦地道:“金玉姐,有聲音有聲音……”
金玉也被她突如其來的樣子嚇了一跳,極力地穩定下自己的情緒,把她推了起來:“幹什麼?哪裏來的聲音?”
貓叫聲一下子又消失地無影無蹤,金玉豎耳傾聽了一會,重重地拍了拍那個丫鬟的頭:“不要一驚一乍的,要是驚到了大夫人老爺睡覺,有你好看的!”
安靜了一會,那丫鬟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雙眼圓睜地在外麵看來看去,生怕漏了什麼東西。而門外烏黑一片,除了地上可以看到一些微弱的雪景,什麼也沒有。
霎時間,一個類似於女子啼哭的聲音從遠處緩緩傳到了裏麵,小丫鬟猛地驚叫起來,另外兩個小廝同樣坐不住了,一起失聲逃跑了。
“你,你們別跑,什麼東西,也沒有啊!”金玉跑到門口,弱弱地道,方才那聲尖銳的女子哭聲她其實也聽到了,隻是不為了自己被大夫人罰,抖著雙腿依舊站在靈堂裏。
“金玉姐,真的有,裏麵真的有東西!”丫鬟跑了一會被樹叢絆倒,一麵拉扯著自己的腿,一邊弱聲地說道。
她不要再待在那裏,裏麵絕對有東西,過分地讓她害怕……
雪漸漸地停了下來,轉為更加猛烈的風聲,烏黑一片的外麵看起來非常可怕,人都走光了,就剩下她一個人,金玉壓著有些發抖的雙腿,一步一步地往靈堂裏麵走去。
烏黑的棺材躺在裏麵,看起來嚴肅而又肅穆,安靜沉穩得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死物。
“哢”一聲,所有的蠟燭霎時間滅掉,一個鋒利的爪子從金玉的耳邊刮過,在她的脖頸下麵抓出了重重的抓痕。
她猛地驚叫一聲,方才所有的冷靜沉穩頃刻間變得瘋狂,疾步跑出了靈堂。
風聲漸漸地小了,靈堂裏頓時安靜下來,旁邊的一扇屏風後麵迅速地跑出一個人影,修長高挑的身影動作很快,一麵跑著,一麵罵道:“金玉是吧,記住你了!這麼難搞!”
推開沉重的棺材蓋子,葉雲廣點燃了火折子,照了照葉霄蘿的臉,本來就難看的臉差點憋成了豬肝色,幸虧他事先讓人在棺材底下鑽了幾個洞,要不然葉霄蘿還沒出來就要活活被悶死。
來不及思考那麼多,葉雲廣確定了一下方位之後,把一個小巧玲瓏的紅色東西放進了葉霄蘿的鼻子裏,又伸出手把一個東西放進了她的心髒位置。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他才又迅速地跑開了。
靈堂上遺留下他動過手腳之後的痕跡還沒有來得及收拾,不過他也不在意,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隻有在靈堂這裏有了動靜,葉國公才會相信葉霄蘿並不是真的死了。
匆匆地離開之後,他便重新鑽進了柴房裏。
他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了一個鐵鉤似的東西,趁著周圍夜色朦朧沒有什麼人,手勢嫻熟又十分迅速地把鐵鉤穿進了鑰匙裏麵。
利落地打開鑰匙進了柴房,隻見裏麵躺著一個嬌弱的女子,雙手雙腳都被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