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難眠。
天色微微地亮了起來,外麵朦朧的雪天染白了整個大地,黑色的屋頂瓦片上、院子裏栽種的紅梅上、長廊的欄杆上無一不是白雪皚皚。
覆蓋了整片大地,冰凍了千裏流水,寒冷了每個人的身體,這個深冬比以往更加難熬,更加寒冷。
蕭長歌淡妝素裹地出了門,外麵的冷風夾雜著微雪拂麵而來,讓她不禁瑟縮了一下。
“王妃,披上披風吧!”魅月的腳步緊隨其後,手裏捧著一件厚重白色絨毛披風,匆匆地追趕上蕭長歌的腳步,把披風披到了她的身上。
頂著兩個黑眼圈的蕭長歌回頭,背上一沉,披風已經披上了她的肩膀,尤其溫暖。
“雪又大了,什麼時候這雪能停?”蕭長歌思緒萬千,伸出手放在外麵的雪花上。
“現在是大雪,估計以後的雪會越來越大。”魅月答道。
蕭長歌點點頭,正準備往前走去,迎麵而來一個身著暗紫色朝服的蒼冥絕,他身披著同色的披風,挺拔而立的身姿讓他看起來冷傲不可侵犯,周身飄散著白雪讓他整個人都融入進了一個冰天雪地裏。
“長歌,我要進宮一趟,父皇臨時召見可能是說昨夜葉府的事情,估計要晚一點回來,午膳和晚膳要好好用,我已經吩咐了廚房多做幾樣你愛吃的,閑了就在院子裏賞賞花,別到處亂走知道嗎?”蒼冥絕威嚴肅穆地道,見她點點頭才轉身看向了旁邊的魅月,用眼神示意她照顧好蕭長歌。
“乖一點。”蒼冥絕輕柔說罷很想再輕輕她光潔的額頭,可是礙於魅月在場也沒有什麼舉動,大步流星地出了正院的門。
“王妃,我們去用膳吧,早膳已經布置好了。”魅月攙扶著蕭長歌來到了正廳,裏麵布置著她一人份量的早膳。
“今天早上葉府有什麼動靜嗎?”蕭長歌坐定之後問道。
魅月端著一盅桂圓紅棗蓮子粥上來,一麵答道:“回王妃,他們除了請法師進府之外就沒有什麼動靜了。”
她一早就聽說了昨夜有刺客闖進葉府刺殺了四夫人的事,心裏一陣後怕,所幸那些刺客沒有傷到蕭長歌。
葉府已經請了法師來誦經,沒想到葉府終究避免不了這一場白事,救回了葉霄蘿,卻讓四夫人命喪黃泉。
蕭長歌壓抑著心裏的不痛快,一口一口地往嘴裏送著粥。
蒼冥絕進了禦書房,裏麵如他所料,已經聚集了葉府一家人、溫王和太子,剩下的就是太子。
他們三人之間的淵源頗深,蒼冥絕不覺得自己和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僅僅隻是昨夜留在葉府吃了一頓飯,緊接著遇到了刺客而已。
“兒臣參見父皇。”蒼冥絕步履挺拔地走到了正中間,行了一禮。
嘉成帝揮了揮手,示意他起來。
旁邊的溫王恭敬守禮地叫了他一聲四哥,他又和太子以及葉國公打了個招呼。
“你們應該都已經知道了葉府昨夜出了刺客的事情,並且刺殺了四夫人,害的我們皇家的顏麵盡失。所以今天是想問問你們的看法。”嘉成帝端正肅穆地道。
葉國公一直立在旁邊沒有說話,身上裹著一件白色的厚重披風纏的很緊,瘦弱的骨幹看起來就像是經曆了無數的風霜雨雪似的。這次的打擊似乎比葉霄蘿給他的打擊還要大。
“太子,你來說。”嘉成帝見沒有人開口說話,點名指向了太子。
太子這幾日一直閉門不出,大家都以為他被葉霄蘿退婚而情緒低靡,不願意出門見人,就連早朝都沒有經常去上。實則,隻有他們幾個知道內幕。
“父皇,依兒臣所見,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這次的刺殺事件一定是有人密謀許久的,否則不可能會假扮成桐城的戲子專門來為葉國公唱戲,從而刺殺了四夫人。”太子上前一步道。
“就是說,這件事是有人早就謀劃好要刺殺葉四夫人的?”嘉成帝眉頭擰的很緊,聽著他的分析,這件事情也有了源頭可以尋覓。
溫王前額際烏黑的發絲慢慢地滲出了微微的冷汗,他的雙手攏在衣袖裏緊緊攥著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