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殿內頓時安靜下來,隻有空氣中熏煙嫋嫋之味,檀香在葉皇後的口鼻之間繚繞盤旋,讓她身心舒暢不少。
可是剛才和蒼冥絕的那番對話卻讓她心裏堵塞不堪,她精致細長的眉眼中透露著精明的光芒,方才蒼冥絕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他過來探聽口風的?
“娘娘,您的臉色不好,是不是方才冥王說了什麼?”玉芝從門外走了進來,放下手中的碟子在一邊,有些擔憂地問道。
臉色不好?葉皇後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自從她當上皇後這個位置之後,臉色有哪一天好過?所有人都想讓她死,所有人都想把她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她咬牙堅持到現在,可是,有時候被人算計與算計別人,真是件痛苦不堪的事情。
“太子最近在做什麼?這幾日怎麼沒來向本宮請安?”葉皇後沒有說其他的,緩和了一下臉色,拿起旁邊的湯匙吃燕窩。
見她還能吃燕窩,玉芝也心知肚明並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心裏自然也就鬆了一口氣,最近的日子實在太不太平,外麵傳言有疫情,宮中的幾位有實力的妃子暗裏相鬥的厲害,玉芝作為葉皇後身邊的貼身宮女,一定會更加受人詬病。
“回娘娘,太子身邊的小太監來彙報過幾次太子的行蹤,並沒有說太子去了哪裏,隻是報了平安。”玉芝看了看葉皇後的臉色,揣摩她的心思,“娘娘,需不需要派人……”
豈料這次葉皇後卻擺擺手,有些疲憊地搖了搖頭,“不用了,太子年紀也不小了,他自己應該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麼,我們多說無益。”隻要想起剛才蒼冥絕前來請安之事,她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你去把房間裏麵的檀香給換了,換種清淡的香來,這香聞得我發暈。”葉皇後摸著自己的額頭,有些頭疼地閉上了眼睛。
玉芝見狀,忙不迭地退去拿清淡的香來,心裏卻上下起伏不平穩,這皇後連平日自己最愛的人聞得都不好受,將來還有什麼東西能讓她舒心的?受委屈的還不同樣是她們謝謝奴才嗎?
不過她就是做奴才的命,不管怎麼樣都要繼續下去。
從宮中回府,已經是月上梢頭時分了,馬車晃晃悠悠一路從正南門到冥王府,門口外麵的燈籠早已亮了起來。
蒼冥絕麵色沉重地走了進去,踏著地上的白雪,發出踏步般穩重如山的聲音,麵無表情的他看上去有些淩厲可怕,路過的丫鬟紛紛低頭避讓,生怕一不小心衝撞到了他挨罰。
身邊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安靜的夜晚中隻發出鞋子踩在雪地上的滋滋聲,推開正廳進去,他才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冰冷的麵孔總算鮮活了一點。
“長歌,今天路上沒有發生什麼事吧?”蒼冥絕脫下自己的披風,順口問道。
蕭長歌正在喝熱牛奶,聽了他的話偏偏覺得有預謀似的,今日是管家駕的馬車,雖然有叮囑過他,但是難免他會屈服在蒼冥絕威勢之下,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若是他們兩人的話不一致,難免會引起他的懷疑,蕭長歌想了想,還是別提遇見太子的事情了,免得這人又吃味。
“什麼事都沒有。”蕭長歌笑道,“今天皇上找你去什麼事?”
“不過是說太子研製出解藥的事情,現在京城一片寧靜,還不知道是否有病毒出現,如今父皇的信任度偏向太子,這個時候我也不想節外生枝,隨著他去吧。”蒼冥絕轉動著桌子上的杯子,青花瓷在他的手中反複出現又隱蔽下去。
正廳裏靜悄悄的,唯有正中間的那個那個火爐燒的正旺,不斷地有熱氣從裏麵鑽出來,蕭長歌靜靜地看了會,才道:“皇上相信他多過你也挺好的,越被看重的人犯的錯就越明顯,處罰的也就越厲害,我們的機會就多多。”
蕭長歌露出一絲淺笑,眉眼裏全是安然的神態,那樣澄澈的眼神中根本沒有一點算計。不管再怎麼樣地狡猾,她的那雙眼睛,永遠給人一種無比信任和澄澈的感覺。
“太子和擁香樓頭牌發生的那些事情就足夠將他弄倒,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對付他的辦法多的是,但是最好還是能讓父皇親自將他……廢除。”蒼冥絕說這話時,眼神裏透露著不一樣的冷漠。
蕭長歌心裏一震,雖然自己知道他的想法,可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時候,卻總有一種篤定的感覺。
他想要做的這一切,不論將來是贏還是輸,她都會陪著他走下去,不管將來結局如何,她都不會後悔。
“那皇上有說讓太子如何使用那些解藥嗎?”蕭長歌疑惑地問道。
“解藥是真是假,有效無效都有待考證,父皇也不會那些輕易地將那些藥材流露出去,定是會交與太醫院層層把關確定藥性之後再流出。”蒼冥絕早就已經探聽到了消息,所以才不急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