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簫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良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當初是他們一味地痛擊別人,如今,他們也難擋別人的報複,隻是想不到的是,這個報複,竟然是要犧牲蕭長歌的性命!
“魅月,這不關你的事,很明顯是有人故意計劃了這件事情,為的就是要王妃的命,如果這一次不成功,他們下一次依舊會動手。”離簫抬頭看了看眼眶紅腫,一言不發的魅月,安慰道。
“不是,確實是我沒有保護好王妃,如果我能勸住王妃,讓她不要出府的話,也不會發生這些事情……”魅月不斷地搖頭,她將一切事情都強加在自己身上,是因為她心裏的愧疚。
如今回過頭想一想,那天的事情確實很可疑,當時他們在偏院裏蕩秋千,為何老婦人的喊聲會出現在青牆的外麵,不偏不倚地讓她們聽見?為何到了那間破茅屋之後,老婦人卻一直沒有出現?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被蕭長歌治病的那個男孩也不知所蹤了!
“魅月,你說的那個得了病快死的那個男孩,被你救出來的時候已經暈倒了,後來就失蹤了是嗎?”離簫尋找到蛛絲馬跡。
傷心愧疚之餘,魅月竟然將那對可疑的母子給忘了。
她連連點頭:“當時我救那個男孩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了,我把他放在外麵的雪地上,就要進去救王妃,可是快進去時就被人打暈了。現在想想,那對母子應該就是別人找來的幫手,故意混淆視聽的,而那個將我打暈的人才是幕後真凶!”
“不管是不是,我們已經有線索了,隻要找到那對母子,我們就能從他們的口中套出幕後的凶手。”離簫淡然地點點頭,隻是不知道找到那對母子的難度有多大,他們是否還在京城。
魅月一聽,激動地站了起來:“那我現在就出去找他們的下落,這件事情越快越好,不能再拖了。”
事情的脈絡已經清晰,魅月的心裏燃起了熊熊烈火,王妃,我一定會把害你的人千刀萬剮,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魅月正要出去,可是卻她的手臂卻被人抓住,離簫一個大力又重新將她拖了回來,他眉眼微皺地看著她:“這件事情我會讓人去找的,現在我們應該安撫一下王爺的情緒,他,一定很傷心。”
正廳裏雖然溫度很足,可是每個人的心裏都是冰冷的,他們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方法去安慰蒼冥絕,畢竟失去自己所愛的人,那種痛苦,不是想象就能出來的。
他們無法分擔他的痛苦,也無法暫停他的痛苦,他們隻知道,他一定很痛很痛。
“王爺還在房間裏,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有出來,不管我們說什麼他都不開門。”江朔無奈地歎了口氣,一想到斯人已逝,心裏就一陣發慌。
昨晚到現在?不是已經過去一天了,不吃不喝,情緒低落,人最頹廢,最失去希望的時候莫過於此了吧!
幾人從正廳裏走了出去,外麵寂靜一片,沒有人說話,聽說了事情的丫鬟們隻有在晚上睡覺時才敢偷偷地議論兩句,受過蕭長歌恩惠的幾個人甚至在府裏偷偷地給她燒紙錢,偷偷地哭泣。
幾個丫鬟躲在假山的後麵,一縷幽幽的火光慢慢升起,伴隨著零零散散的一陣破碎的紙片升到了半空中,離簫腳步停了下來,從長亭那邊特地繞到了假山的後麵,不知不覺地來到了那幾個丫鬟的身後。
“你們在幹什麼?”他語氣嚴肅地問道。
那幾個丫鬟被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恭恭敬敬地退到一邊低頭站著。離簫的身份他們都很清楚,是蒼冥絕的朋友,時常自由出入冥王府,是蒼冥絕眼前的紅人。
一個膽大的丫鬟低聲回道:“離公子,我們聽說王妃已經……所以,在燒些紙錢給王妃……”
“別燒了,以後誰都不許在府裏或者外麵亂說這件事情,否則後果自負。”離簫低沉著聲音警告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
要燒紙錢也要看看場合,蕭長歌剛離開沒多久,王爺的心情還沒有恢複,喪禮也還沒辦,她們竟然就開始燒紙錢了?
幾個丫鬟齊齊應了是,點點頭,抬起地上的火盆和多餘的紙錢,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魅月心裏不斷感慨著,這些丫鬟她都認識,伺候了蕭長歌那麼久,知道她曾經幫助過那些丫鬟,而這些丫鬟都是蕭長歌幫助過的人。沒想到這些丫鬟還知道知恩圖報,在這個時候,隻有她們敢這麼做,即使方法不對。
蒼冥絕的房門緊閉著,也沒有掌燈,窗戶邊漆黑一片,唯有天上的星火月光朦朧地打在窗戶上,映照出一片淡淡的光芒。裏麵毫無動靜,寂靜得連呼吸都可聞的夜晚平靜中帶著波濤洶湧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