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看著門緊緊地被關上,突然扭頭看向了蕭長歌,她臉上的表情不像是假的,他一本正經地再次確認:“你真的要出宮?”
蕭長歌點點頭,明亮的大眼睛看著前方,嫵媚靈動的雙目流光溢彩,裏麵充斥著明溪看不懂的深情。
“就是現在,我要去冥王府一趟,就算是遠遠地看他一眼,我就心滿意足了。”蕭長歌想到今日嘉成帝說他患了風寒,不知道他的身體如何了,是不是比以前更差了。
明溪絲毫沒有猶豫,他的職責就是盡可能地保護蕭長歌,隻要她平平安安的,也算是讓他的心平靜下來,他也沒有辜負秋莫白的一番良苦用心。
“好,既然你要去,我一定不會讓你單獨出去。”不管去哪裏,隻要你叫上我,我都會陪你一起去。
明溪看著身邊的蕭長歌,最後一句話始終沒有從他的嘴裏說出來。
若是從前,從來不知道她是為了蒼冥絕而活著,他一定去對她說出後麵那句話,可是現在不行,她的身邊有了很重要的人,即使那個人他從未見過。
兩人都同意以後,便開始商量著出宮的路,蕭長歌從前常常來皇宮,即使是沉睡了一年之久,她還是能夠清晰地畫出皇宮的地圖,在地圖上麵找到士兵最少,出口最簡單的地方。
正堂裏麵的光線有些昏暗,蕭長歌手中握著從來就沒有用習慣的毛筆,在宣紙上麵不斷地畫著直線以及圓圈。慢慢地在宣紙上麵勾勒出了一副皇宮的大概麵貌。
“你以前經常在皇宮裏麵住?”她的大手筆讓明溪皆是一震,他從前對她的所有質疑,在這一刻通通消失不見。
蕭長歌將皇宮地圖的最後一筆收尾,看著自己良好的記憶力以及麵前的得意之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倒不是常常在皇宮裏麵住,而是偶爾有到皇宮裏麵來而已。”
連她自己都快忘了,她以前為什麼要來皇宮裏麵,到底經曆了什麼。好多好多事情,她都不記得了,唯獨記得的,就是她在冥王府裏發生的事情。
為了不和皇宮牆體的顏色一樣,蕭長歌特地用紅色的筆標出了宣紙上麵的大門,和容易出去的地方,做好了這兩個工作之後,蕭長歌才拿出自己珍藏版的夜行衣,為了掩人耳目,在這個時候,她也隻能穿著夜行衣出去。
明溪伸手接過她手中的夜行衣,眉頭皺的更深了,明溪拿起那套夜行衣在自己的脖子上麵比劃了一下,根本就不是他的身體尺寸。
夜行衣小了很多,乍然一看,根本就是女子穿的。
“這個是我從外公那裏拿來的,明明一套是我娘的,另外一套是我外公的,為何會這麼小?”蕭長歌左看看,又看看,根本不對勁,她有些無可奈何地攤攤手。
“這個我根本穿不了。”明溪咬牙切齒地不爽。
蕭長歌盡量讓自己不要笑出聲音,淡定道:“勉強穿一穿,下次再改過,反正大晚上的,也不會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
活生生地打擊了明溪,蕭長歌點點頭,進了房間套上了身上的夜行衣,再出來時,明溪也同樣穿上了夜行衣,整個人就像是緊繃在一起的章魚一樣。
“很不錯,我們趕緊出發吧。”蕭長歌雙手支著下巴,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果不其然,夜幕降臨,星辰高照,映照出滿室溫馨。
明溪麵無表情地跟著蕭長歌出了大門,小心翼翼地夾緊自己的夜行衣,仿佛隻要一用力,它就會爆掉。如果不是為了蕭長歌,他根本就不會穿上這件該死的夜行衣。
“我們從禦花園的後角走,那裏是一個死角,根本沒人看得見。”蕭長歌慢慢地說道,腳尖輕輕踮起,就連走路都是這麼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幸虧他們的東華園住的比較遠,此時去禦花園的西角根本不會有人注意。
“慢著,有人過來了。”明溪耳尖,腳步一頓,拉著蕭長歌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按在了地上的紅梅旁邊。
錯綜複雜的紅梅將他們兩個人的身影擋住,蕭長歌屏住自己的呼吸,一動都不敢動。
兩個宮女從他們眼前的梅花樹前走過,淡青色的裙擺從他們的眼前晃過,伴隨這一聲聲的抱怨。
“你說,這貴妃娘娘這麼晚了吃什麼桃花羹啊?非要大半夜把咱們都叫起來,連個安穩覺都不讓人睡。”一個脆生生的小宮女抱怨道。
另外一個同樣的語氣道:“這貴妃娘娘就是這個樣子,為了顯示出她在皇宮裏麵受寵,讓別人都嫉妒她,委屈辛苦的可是我們這些小宮女。”
想來著兩個宮女也是個新來的,根本就不明白隔牆有耳這個道理,幸虧今天聽見的是蕭長歌和明溪,若是換作別人,一萬次都不夠死的。
直到那兩個宮女匆匆過去之後,兩人才從方才的躲避慢慢地站了起來,蕭長歌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目光深邃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