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皇後是有點糊塗了,或許是昨日的風寒還未痊愈,既然皇後有病在身,那就趕緊回去歇著吧。”嘉成帝目光不善地看著葉皇後,一字一句清楚地決定了她的命運。
這就是所謂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蕭長歌緊緊隻是一瞥,便知道了葉皇後的臉色有多麼不好。
方才還是一個扮演國母形象的仁慈仁愛的皇後,現在就變成了神誌不清,風寒未愈的病秧子,任憑是誰,也不能接受這個變故。
葉皇後臉色就像是浸入了五彩染缸裏麵一樣難看,被染的花花綠綠,最後變成了輕揚起。
一口氣憋著提不上來,差點沒被憋死。
堂堂一國之母,竟然被弄到要下台養身子的地步,這要是傳出去,她這個皇後還要不要當了?她的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皇上……”葉皇後低聲地祈求嘉成帝,希望他能饒恕自己。
可是,嘉成帝的心裏卻絲毫沒有了葉皇後的一席之地,厭惡極了她。
“下去休息。”二話不說地撇過頭喝酒。
憑著自己是皇後的身份,不知道擺了多少架子,不知道暗害了多少人,提了多少王妃和嬪妃,這些他都看在眼裏。
如今,她竟然大膽到要打嘉成帝國庫的主意,下次,她是不是輪到自己當皇上了?
場上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冰冷的空氣環繞在場上,即使不斷殿中點了再多的炭火,也燃不起每個人的心。
“多謝皇上,臣妾告退。”葉皇後見事情沒有轉寰的餘地,也不想再多說。
施施然地退了下去。
她非常了解嘉成帝,他就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自己在這裏礙眼,隻會讓他更不痛快。
太子目光中沒有任何表情,仿佛不斷殿中的任何事情都和他無關似的,他看著自己的酒杯,搖搖晃晃起來。
不一會,安公公便拿著水仙圖過來,賜給了葉霄蘿。
有了皇後的前車之鑒,葉霄蘿見到這個水仙圖,不敢再表露任何不滿。
“多謝父皇賞賜,能得到父皇親手畫的水仙圖,是兒媳莫大的福氣。”這一番話聽起來沒有絲毫做作的成分在,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對自己父親說的話一樣。
因為葉皇後的事情有些不開心的嘉成帝,聽到葉霄蘿這句讚賞中又帶著心滿意足的話,他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你喜歡就好,下去吧。”嘉成帝揮了揮衣袖。
他這兩年身子漸漸不好,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各個皇子結黨營私,目無尊上,直到後麵一發不可收拾。
他能鎮住誰,就先鎮住誰,否則,局麵就會越來越難控製。
強忍著怒意渾身發抖的葉霄蘿緊緊地咬著牙根走下了舞台。
底下每個人的眼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在那一雙雙刺目的雙眼中,葉霄蘿看到了不屑、嘲笑、同情、可憐、自作自受、活該……
各種表情充斥在她的眼前,她的笑容一點一點地落了下來。
坐在椅子上時,她整個人徹底變得陰沉可怕。
“接下來就讓和瑟公主為我們表演一下吧,和瑟公主是晟舟國國主疼愛的公主,想必一定精通十八般技藝,今日,我們也可以大飽眼福了。”段貴妃溫柔賢淑地看著和瑟公主,端莊大方地說道。
有了葉皇後的前車之鑒,她什麼話都不敢說,
但是整個不斷殿中,除了葉皇後,就她的位分最高,她若是不說話,怎麼當貴妃?
在眾人的目光中,蕭長歌一下子成為焦點。
和瑟公主這個稱號讓她覺得既痛苦又快樂。
痛苦的是,永遠都有無窮無盡的陰謀暗算和傷害,快樂的是,她因為這個身份見到了蒼冥絕,若是沒有意外,還可以和他相見繼而成親。
或許他們還能重新回到以前。
“和瑟公主,你能不能快一些,這麼多人都等著你一個人,是不是沒有想好表演的曲目?”葉霄蘿歪嘴一笑,不屑地看著依舊坐在椅子上的蕭長歌。
“這話溫王妃倒是說錯了,我方才隻是見絲竹管弦的那幾位師傅都在喝水,想必他們都累了,我隻是想給他們喝口水的時間,畢竟他們也是個人,你說是吧溫王妃。”蕭長歌巧笑倩兮地回道,落落大方沒有絲毫做作。
她的話一出,就和葉霄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葉霄蘿就是個沒有考慮周全,隻顧自己的人,而蕭長歌全然是個會關心別人。
不會拿別人,甚至是下人出氣。
“你,你強詞奪理!你分明就是不知道該表演什麼,你什麼都不會!”葉霄蘿臉色不好地指著蕭長歌,怒道。
蕭長歌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轉身看向了絲竹管弦樂器師傅身上,示意他們響起樂器聲。
那幾個絲竹管弦師傅頗有幾分感激地看著蕭長歌,快速地喝了水,樂器聲漸漸地從兩側響起,悠揚的聲音劃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