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冥絕聞言,婉拒道:“多謝父皇關心,大夫說吃了藥,不要吹風,明日便可大好。現在已經是除夕,太醫們必定在府中陪伴家人,還是不要打擾為好。”
此話甚的嘉成帝的心,他就希望自己的兒子們能夠有一顆仁愛的心,不管是在將來的治理天下,還是在現在的朝堂之上。
嘉成帝滿意地點點頭,之後朗聲道:“朕希望,你們都能有一個關懷天下蒼生的心,了解天下百姓疾苦喜樂,國之根本,就是老百姓。隻有這樣,蒼葉國才能更加繁盛富強。”
眾人聞言,紛紛站了起來,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蕭長歌淡淡地抿了一口酒,不得不說,嘉成帝除去多疑這個毛病之後,在治理天下方麵是個好皇帝。
接下來就是上菜,一道道的禦宴從小門處進來,伴隨著菜香和酒香,在正殿中來來回回,每人的麵前都擺了八道小菜,八道正菜,還有各色點心茶點不算。
待上菜的人通通退下之後,場上一時歌舞升平,絲竹管弦樂器聲不絕於耳,跳舞的婀娜多姿,美的不可方物。
望著前方的幾樣菜色,蕭長歌隻覺得索然無味,也無心觀賞場上的歌舞,目光一直落在蒼冥絕的身上,他隻是小口小口地喝著悶酒。
突然,場上歌舞聲驟然停止,那邊卻響起一個驚叫的女聲:“倫王!倫王你怎麼了……”
場上頓時慌亂起來,跳舞的一行宮女麵色難看,亂成一團,急匆匆地跑了下去。
聽著倫王這個叫聲,蕭長歌手上的酒杯驟然落地,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
有些慌張地站了起來,想要擠進人群中,身後卻突如其來一隻大手緊攥住她的手腕,不著痕跡地將她的手緊緊地握著。
“怎麼回事?都給朕讓開。”嘉成帝看著底下驚慌成一團的宮女,聲音威肅地道。
“父皇,倫王方才喝了一杯酒就變成這樣……怎麼辦?怎麼辦?倫王……”倫王妃哭的稀裏嘩啦,淚眼朦朧,跪在地上捧著倫王的頭。
鮮血不斷地從倫王的嘴角流了出來,慢慢地竟然擴張到鼻子,耳朵,七竅流血。
“來人,快傳太醫!太醫!快給朕去找太醫!”嘉成帝雙目圓睜,一向麵色平靜的他,此時竟然能從他的臉上找到驚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嘉成帝從倫王妃的手中接過倫王,把他緊緊地摟在懷裏。
鮮血沾染在嘉成帝的龍袍上,他卻沒有絲毫在意,狹長的眼眸裏竟然滑出了一點淚光。
蕭長歌的手一緊,忽而抬頭看向了蒼冥絕,瞳孔急劇地放大縮小,麵色慘白。
突然,猛地甩開了蒼冥絕的手,提起身上厚重的衣擺便往人群的方向擠去,神色匆匆地半跪在倫王的麵前,手竟然有些顫抖。
“皇上,倫王的症狀像是中毒,請讓我為他把脈。”蕭長歌強壯鎮定,目光堅定地道。
或許是蕭長歌的目光感染了嘉成帝,他竟然慢慢地鬆開了手,好為她騰出一個地方為倫王把脈。
“慢著。”那頭突然響起一個女聲製止的聲音,有些威嚴端肅,“你是堂堂王妃,怎麼能在這種場合為倫王把脈,至少也要等到太醫來,免得破壞了規矩。”
隻聽葉皇後有些急促的聲音製止,聽起來有些刺耳。
聽聞這和瑟公主醫術十分高明,當初在圍獵場的時候,也是她救了倫王的雙腿,讓他重新站起來。
否則,這倫王的雙腿早就廢了。
葉皇後的心裏還是有些隱隱擔憂,雖說這個是劇毒,但是免不了有出差錯的時候,要是讓和瑟為倫王醫治好,那她後患無窮。
蕭長歌不曾抬頭看她一眼,隻是一麵把脈,一麵冷聲道:“皇後娘娘,您的眼裏隻有規矩,而我的眼裏隻有人命,在這種緊要關頭,作為一個醫者,自然應當率先為病人診治。”
她的聲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讓在在場的眾人都安靜下來,大氣不敢出一個,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葉皇後目光一冷,氣急敗壞地轉身。
蕭長歌的手放在倫王的脈絡上,探著他的脈息,冷然道:“確實是中了毒,一種無色無味的劇毒,宮中可有斷雨草?”
四周安靜得隻有喘氣的聲音,沒有一人回答。
蕭長歌的聲音頓時冷了一分,這次是質問的語氣:“宮中可有斷雨草?”
這時眾人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有。”
“立即去摘,搗碎拿來,盡快!”蕭長歌冰冷地命令著。
此時的她和倫王一樣,遊走在死亡的邊緣,不斷地反複徘徊著,心久久不能安定。
眾人紛紛轉身出去尋找斷雨草,正殿裏麵隻留下了少數的人,蕭長歌一直掐著倫王的人中,不讓他暈死過去。
此刻,蕭長歌的心裏也極其不安定,這次,就算是有些斷雨草,也不一定能保住倫王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