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弋心下又軟又覺得酸澀,他俯身吻了吻楊幺兒的唇,吻去了唇邊的血珠:“朕的幺兒受苦了。”
楊幺兒有氣無力地道:“皇上壞,不同皇上睡覺了。”
“是,是朕壞……”
“下回皇上生。”
蕭弋哭笑不得,道:“好,下回朕來生。”
楊幺兒迷迷糊糊地閉上眼,道:“算了,好疼的呀……還是不要生了……”
蕭弋摩挲了兩下她的麵頰,低聲道:“都聽幺兒的。”
窗外大雪依舊紛飛,而屋內卻溫暖如春。
門外的六公主也終於鬆了口氣,叫人扶住自己,緩緩往回走。
皇後誕下龍鳳胎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京城,之後更是各地張貼榜文,以普同慶。
岷澤縣。
與當初從京裏來的富戶李家,挨在一處的宅子,門上掛著牌匾:楊宅。
榜文張貼出來時,留守岷澤縣的李家人當即便上了門,笑著道:“楊老爺,楊夫人,今日不如攜楊家公子,一並到咱們家來吃酒。”
楊家人還有些瑟縮唯喏。
先前接受這座宅子的時候,他們就嚇了一跳,不敢信。後頭李家人時常對他們親近示好,他們才慢慢放下了心,心裏隱隱約約明白,多半是幺兒到京裏,是給一個大官兒作妾去了。
“今兒是什麼日子?”楊氏迷茫地問。
“皇後娘娘誕下龍嗣了,方才貼了榜文宣告下呢。”李家人笑著道。
楊氏笑著道:“好,那便一並吃酒吧。正好也沾沾喜氣。”
話間,楊家子進門來了。
他今年已長到十八歲,雖是讀了私塾,後頭李家又做主給請了更好的先生來,但到底受了環境所限,到底也沒學出個名堂來,隻等著明年能考個秀才,能讓家裏減免一些賦稅,在縣鄉獲得些好處,已是大善。
楊氏便趁現在張羅著給他娶了親,上月正有了身子。
可不是想著沾沾貴人的福氣麼。
李家已經備好了宴。
楊氏幾人便一並往李家去了,吃酒閑話。
楊氏不敢提幺兒。
想問,又不敢問,若是知曉她過得不好,卻也是沒法子的事,若是過得好,但到底也是妾,她也沒臉多問。
“吃酒,吃酒。”楊氏端起酒杯,露出了笑容。
……
這一等,便是等到了皇子皇女長到五個月大。
蕭弋方才終於收了網。
大晉官員竟遭人頂替,登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蕭弋手握兵權,立即施出鐵血手段,拿下假冒之人,李府也終於跟著倒了台,為下人所不齒。
蕭弋道:“正是皇後娘娘敏銳非常,辨出淄國人與大晉人之不同,這才沒讓他們逃過。”
那些因此被查抄的家族,這時候連半分異議也不敢有。
他們隻能哭喊痛罵指責那背後下手的奸人,和同奸人有牽連的李府!
一時之間,皇後娘娘乃是上神女化身,引得錦鯉伴身的話,又在大晉上下傳遍了。
京城的城門下,一駕馬車悄悄向外行去。
馬車內坐著嬌俏的少女,與裹著黑紗的高大女子。
斛蘭笑了笑,啞聲道:“也未必算是敗了,至少淄國勢必要被大晉所剿滅了。”
鳳亭沉著臉,沒有話。
他的視線落在了桌案上的那個匣子上。
那匣子是他救了大晉的皇後時,得的贈禮。
斛蘭也歪頭瞧了瞧。
她突地笑道:“對了,還未同兄長呢,娘娘還送過一匣子炭,讓我拿去烤火呢。”
鳳亭沒有話。
斛蘭也沒有再開口。
她的麵上掛著一絲笑容,緊緊盯住了那匣子上的紋路。
他們如亡命之徒,四處奔逃。
來到大晉時,心有大圖謀,他們要不知不覺換了皇後,換了皇上,換了滿朝文武,再用大晉去攻打淄國,以摧毀那個令他們一回想,便覺得惡心萬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