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碧蓮的住處,關上門,兩人才鬆了一口氣。
向青檸將碧蓮放開:“莫讓臉碰到水,過兩日我再給你重新弄輕微一點的。”
“謝謝你。”碧蓮不知道該說什麼,有種大難不死的感覺,很慶幸,也很感激。
向青檸擺擺手:“沒事,你的臉痛,我的手也會痛,保你的臉,也是在保我自己的手,畢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她可是靠這雙手吃飯的。
“總之,還是要謝謝你。”碧蓮眼露崇拜,雖然最後一句她沒聽懂。
其實,對這個女人,她並不陌生,雖從未有過交集,雖隻是太後身邊的一個宮女,但這兩年卻是有名得很。
有名在哪裏?
有名在對她家王爺從不掩飾的一往情深,雖然她家王爺從未給過眼神。
所以,在她的認知裏,她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做白日夢的花癡而已,卻沒想到竟然還有如此過人的本領。
“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碧蓮含糊不清承諾。
向青檸望了望窗外的天色:“行,你休息吧,應該快到放夜飯的時辰了,我得早點過去。”
這一次,她來得早,隻有少數人到了。
下人們吃飯有專門的飯堂,家丁和婢女分開,都是那種特別長的長桌,飯菜都是每人份打好,擺在桌上的。
她隨便找了一處落座,其餘人都坐得離她遠遠的,不時交頭接耳,對她指指點點,又不時哄笑開來。
她也懶得理會,隻管吃自己的。
其實,王府的夥食還是不錯的。
一碗粗米飯,兩個素菜,還有一份豆腐湯,雖然跟她在現代的精致生活沒法比,但比宮裏下人們吃得好呢。
吃完飯,她就回了房,將燈掌起,打了點水簡單地盥洗了一下,就上榻了。
反正也沒有人派事情給她做,鍾力也沒有要她一起查案的意思。
但以防萬一,臉上的妝,她沒卸。
靠在床頭就著燭火再次看那本劇本。
劇本今夜的劇情就是夏雪的死,沒有提到碧蓮這個人,自然就更不會有靈堂裏碧蓮受罰這件事。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因為原本青檸的設定是已經死了,可她活了下來,以致於她接下來的一切就都是未知,包括有她參與的場景,也包括此場景裏相關的其他人?
那這個劇本對她來說有何用?
隻是讓她知道其他人的命運嗎?
自己的命運一無所知。
想到命運,她又不由地翻到結局部分。
“尖銳鋒利的秤鉤一點一點刺入咽喉,粘稠的鮮血順著秤鉤溢出來,卻並不多,如血梅初綻。隨著秤鉤的一半沒入喉腔,再以稱物的方式將人勾吊起來,咽喉處鉤掛的洞口因為受重而扯開扯大,滾燙的鮮血開始如泉噴湧,染紅了整個頸脖”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步封黎正受此刑的畫麵,艾瑪,她“啪”的一聲合上劇本,打了一個冷顫。
變態,當今皇帝完全就是一變態,殺個人就不能痛快地殺嗎?竟然發明這種秤鉤極刑!
身子朝床頭一靠,心裏不免生出幾分感慨。
世事真是無常,又有誰能想到此時囂張跋扈、權傾朝野、風光無限,擁有著戰神之名的四王爺步封黎,日後會兵變失敗,受這般酷刑,落這等慘烈下場?
“嘭——”
一聲撞擊聲驟然響起,嚇了她一跳。
回過神,又接連聽到了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