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青檸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經曆了什麼,毫無影像,隻知道痛苦,很痛苦,整個人似是一會兒在大火上煎烤,一會兒又沉入冰冷的海底,特別難受。
她想醒過來,卻怎麼也不能如願,她各種掙紮,卻發現越掙紮,越無力。
像被海草纏住了身體,又像臉上被蒙上了厚布,掙脫不得、呼吸不得。
她拚盡全力,終於掙掉了束縛、掀掉了臉上的厚布、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
視線不偏不倚,直直撞進一雙漆黑如墨、寒氣逼人的深瞳裏,她一驚,腦子有些短路,直到一隻大手伸過來攥起她的衣領,將她從車廂裏麵猛然擰起,聲如臘月飛霜:“你是誰?”
她才陡然驚醒。
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臉,果然沒有特化材料,與此同時,眼角餘光也瞥見了特化材料就掉在車廂裏,她大駭。
瘋了,她怎麼又將這東西弄掉了?
肯定是昏迷難受的時候,自己掀掉了,她記得夢裏掀掉了臉上蒙著的厚布,想來就是這個。
想趕快拾起來重新貼在臉上,剛剛她已經因為貿然做回自己,受了那般難受的懲罰,就像是從人間煉獄走了一遭,她再也不想受第二次。
但她的手夠不著,因為自己被男人鉗製著。
“王爺,你先鬆手。”她吃力開口。
這個男人也是醉了,除了封喉,就沒點別的招嗎?
“先說你是誰!”男人不僅不鬆,更是將她擰高了幾分,聲音從喉嚨深處出來。
想著反正他一會兒也不記得,青檸也懶得跟他糾纏,直接拿手去掰他抄在自己衣領上的手:“步封黎,你就這點本事嗎?”
男人震驚了。
一副懷疑自己聽錯了的樣子:“你說什麼?”
“我說你一個大男人就會欺負女人,算什麼男人!”
男人更震驚了,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凝著她,手中力道驟然收緊,由抄著她的衣領,變成掐著她的咽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
熟悉的窒息感襲來,青檸難受至極,心裏一直以來的憋屈,也終是在那一刹那變成了怒火。
也不掰他的手了,直接改成抓他的手背。
狠狠兩爪子下去。
男人顯然沒想到她會如此,吃痛瞳孔一斂。
青檸以為他這樣總要鬆手吧,卻不想,他依舊沒鬆,不僅沒鬆,畢竟是會武功的人,另一手還瞬間攥住了她的兩隻手腕,讓她動彈不得。
她隻得抬腳去踢他。
就在這時,馬車不知是碾上了石頭,還是遇到了坑,猛地一個顛簸,男人因一手掐著她的喉,另一手攥著她的雙腕,又猝不及防,一下子沒穩住,兩人都倒在了車廂裏,且是以她在下,男人壓在上的姿勢。
饒是如此,男人竟然還是沒鬆開落在她喉嚨上的手,且還因為突然倒下的動作,無形中一抻,青檸差點一下子被掐閉氣。
情急之下,隻得張嘴一咬。
本以為是咬的男人的耳朵,因為他倒下時,側臉就近在咫尺,卻不料,她下嘴的時候,他剛好扭回頭,然後
然後,她就一口咬在他的下唇上。